女巫的故事還在繼續。
那個眼珠子裡麵的畫麵,不同的人看到是不同的結果。
另外一個男孩看到了年輕的自己,坐在馬桶上正在看報紙,可是下一刻,他就突然胸口發悶呼吸急促,臉衝下倒在地上!
男孩們嚇得篩糠似的渾身哆嗦,害怕極了,嚇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我看到我是怎麼死的,我老了,摔死了。”
“我死的時候還年輕著呢。”
兩兄弟忽然跑掉了。
隻有愛德華還站在老婦人身旁,微笑著。
愛德華攙扶老婦人回屋。他本可以現在就離開這裡,但又克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愛德華好奇:“我現在想到死亡問題,想看看人是怎麼死的。”
老婦人把身子稍稍轉向他,不過還是沒有正麵對著他。
愛德華繼續道:“我的意思是,一方麵,如果你滿腦子想的都是死亡,這會讓你發瘋。不過另一方麵,這又能夠幫助你,難道不是嗎?因為你知道自己在其他情況下是不會死的。”
老婦人咧嘴微微笑了一下,露出殘缺不全的牙齒。
愛德華堅持:“我想知道。”
老婦人把臉轉過來,麵對著他。愛德華在心中默數三下,然後朝玻璃眼珠看去。
這一次,鏡頭沒有切換。隻是讓觀眾看到愛德華目不轉睛地盯著玻璃眼珠,看自己如何死去,專注、困惑而又興味盎然。無論他看到了什麼,決不會像他的同伴看到的景象那樣悲慘可怕,仿佛他的未來很奇特。
愛德華:“嘿,我是這樣走的?”
老婦人點點頭。愛德華仍然有點緩不過勁兒來,不過他還是轉身離去了。
成年愛德華的聲音再次響起:“從那一刻起,我再也不懼怕死亡。因此,我的精神狀態猶如神仙一般。”
愛德華離開時,房門自動關上了。
電影到了這裡,倒是讓很多人覺得越來越有趣了,雖然還不太明白,電影到底要講述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但是正因為如此,才讓人越發地好奇不是嗎?
大銀幕上再次回到了現實。
前門打開,威爾和約瑟芬站在門廊上,手裡拎著包。鏡頭反打向威爾的母親桑德拉,她一臉驚喜。
威爾看著母親笑著打招呼:“嗨,媽媽。”
他傾身抱住她。桑德拉緊緊抱著自己的兒子。
桑德拉:“你回來太讓我高興了。”
兩人分開,桑德拉推開兒子,看到兒媳的大肚子。
桑德拉看著兒子又看了看兒媳婦:“你不應該坐飛機來。”
但是下一刻,桑德拉就擁抱住了約瑟芬。
約瑟芬道:“很高興見到您,您看上去很漂亮。”
這不是恭維話,這確是事實。
約瑟芬對丈夫一笑,然後進屋。威爾扭頭回出租車取行李。
桑德拉跟著他。
從車道上望過去,這是市郊的老房子,有三間臥室,比鄰近的房子要大些,設計得也很不錯。
孩子們在街上玩耍。
威爾看了一眼旁邊的車子:“那是貝內特醫生的車嗎?”
桑德拉點頭看向樓上:“他在樓上陪你爸爸。”
兩人返回屋子,威爾忍不住問道:“他怎麼樣了?”
桑德拉顯得有些氣惱:“他氣死人了,不吃東西,身體很虛弱。因為身體虛弱,就更加不想吃東西。”
威爾問:“他還有多久?”
桑德拉停下腳步:“現在彆談這些事兒,還沒到時候。”
進入到家裡,桑德拉給威爾和約瑟芬倒冰茶。
年邁的貝內特醫生從門廳進來,由於剛下樓梯,還在氣喘籲籲。
貝內特醫生看到威爾道:“威爾。”
威爾伸出手來和他握手:“貝內特醫生,很高興見到你。這是我妻子約瑟芬。”
貝內特醫生:“伱好。”
他判斷她有幾個月身孕:“七個月了吧。”
約瑟芬深表欽佩地道:“你說的真準,到今天正好七個月。”
他靠近她,對她耳語:“是個男孩。”
約瑟芬笑了,很吃驚,卻並不懷疑。威爾看過來仿佛在問:他說什麼?
約瑟芬搖搖頭。
桑德拉問醫生:“你認為他的情況沒有惡化。”
貝內特醫生:“是的。還是那樣。”
一切儘在無言中,這顯然並非桑德拉期盼的好消息。
威爾問道:“我能看看他嗎?”
貝內特醫生:“當然可以。好好和他談一談。”
氣氛尷尬頓時有些尷尬,因為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他們父子已有好幾年未說過話。
桑德拉遞給威爾一罐營養飲料。
桑德拉:“讓他把這個喝了,雖然他不肯喝,但是告訴他必須得喝。”
威爾從廚房出來,慢慢爬樓梯,他踩地樓梯嘎吱作響。
樓梯邊的牆上掛滿了家庭照片,那些快樂的時光被永久定格。
大部分照片都是威爾的,記錄下從他剛出生直到他結婚的那段歲月。他爬樓梯時,看著那些照片,這些照片見證了他成長的整個過程。
在過道儘頭,陽光從一扇半開的門裡射出來。威爾朝那扇門走去,一隻手沿著牆紙移動。
快到門口時,他停下來,吸了一口氣,然後走進去。
愛德華躺在床上睡著了。儘管他不再像先前那樣充滿生氣,卻也沒有想象得那麼糟。床邊沒有吊瓶、沒有監控儀,啥都沒有。
威爾走到床邊看著躺在那裡睡覺的父親愛德華。
威爾輕聲地喊道:“爸爸?”
愛德華稍稍睜開一隻眼睛,過了會兒才能集中精神。他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他看看床頭櫃上的水壺,威爾給他倒了一杯水,遞到他乾枯的嘴唇邊。
喝完水,愛德華自己放下水杯。一陣長時間的停頓,空氣好似都凝固了。威爾想說話打破沉默。
愛德華卻先打破了沉默:“你”
他指著兒子:“你一定大吃一驚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