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疑惑,電影繼續放映。
可以說,和其他的懸疑片又有所不同,這部電影的時間線,空間等等,都出現了很嚴重的錯亂感。
安東尼問:“你有她的消息嗎?我不明白她為什麼不聯係我們,從來沒有。她是一個光彩奪目的女孩,一位畫家。看,很漂亮,不是嗎?”
他指著牆上的一幅畫。鏡頭給到了畫作的特寫。
畫裡麵常見的公園景象,一棵大樹,一對情侶手牽手在樹蔭下散步。
勞拉回答:“是的,這是”
安東尼:“你的威士忌。”
他們碰了碰杯,然後各自飲酒。
安東尼說道:“我願意傾儘所有換一杯威士忌,你願意嗎?”
勞拉:“唔,我所擁有的沒那麼多”
安東尼問:“真的嗎?你做什麼工作?”
勞拉猶豫地看了看安妮,不確定如何回答。
勞拉想了想還是說道:“這個,我我照顧其他人。”
安東尼疑惑:“其他人?”
勞拉點頭:“是的,我的工作是幫助其他需要幫助的人。”
安東尼:“聽起來像那些你一直想要甩給我的女孩。”
他向勞拉回過頭。
安東尼:“一定是個不容易的工作,不是嗎?一整天打交道的都是一些”
他扮了一個鬼臉,暗指病人。
安東尼:“我說得對嗎?我可沒法忍受這個。”
勞拉反問:“你呢,你的工作是什麼?”
安東尼:“我是一個舞蹈演員。”
然而安妮卻說安東尼是一名工程師,顯然他又忘記了。
他還是說自己最擅長的是踢踏舞!
勞拉顯然也有些驚訝:“真的嗎?”
安東尼得意:“你似乎很驚訝。”
勞拉笑起來:“是的,有一點。”
安東尼疑惑:“為什麼?你想不到我是一個踢踏舞演員?”
勞拉:“當然不是。隻不過我一直很喜歡踢踏舞。”
安東尼驚喜道:“你也喜歡?我還很能跳呢,我跳給你看”
他站起來,力不從心地跳了幾個舞步。勞拉笑得前仰後合,他停了下來。
安東尼有些不開心:“你笑什麼?”
勞拉停不下來。
勞拉連忙道:“沒什麼,對不起,對不起,隻不過是威士忌。”
安東尼:“我知道了。我知道你讓我想起誰了。”
安妮問:“誰?”
安東尼:“露西,露西,當她在這個年紀的時候。”
勞拉:“露西?”
安東尼:“我另一個女兒。你不覺得嗎?”
安妮沉吟了一下:“我說不好。”
安東尼卻很肯定地道:“是的,她們很像。”
安妮聳肩:“也許吧。”
勞拉還在笑,安東尼向她湊過來。
安東尼看著她說道:“她也愛這麼傻乎乎地笑。”
所有人都收起笑容,頓時現場一片尷尬的沉默。
安東尼突然爆笑起來:“被我唬住了吧?哈哈。”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安東尼突然變得嚴肅又陰鬱,就好像他之前一直是裝的。
安東尼:“你瞧,情況非常簡單。我一直住在這所公寓噢,已經很長時間了。我對這裡有很深的感情,我三十年前就買下了它。你能想象嗎?那時候你還沒出生,這是一所很大的公寓,我女兒對這裡很感興趣。”
安妮皺眉:“你在說什麼?”
安東尼:“我來解釋一下,我女兒認為我沒法自己生活了,所以她搬過來和我一起住,還帶著這個她離婚後剛認識沒多久的男人,這人把她帶壞了,我得跟你說。”
安妮忍不住打斷:“打住,你到底在說什麼,爸爸?”
安東尼卻不管不顧:“現在她要讓我相信我沒辦法一個人生活,下一步她就會把我送到不知道是哪兒的地方顯然,要想得到我的公寓,這是最有效的辦法。”
安妮有些生氣了:“爸爸”
安東尼:“但我告訴你,這種事不會發生。我暫時沒打算離開。是的,你聽好了。我打算活得比你久,比你們倆都久,是的,唔,我不了解你但是,我了解我女兒。我得強調一下,我會繼承她的遺產,而不是反過來。在她的葬禮上,我會做一個簡短的發言,告訴大家她是多麼無情和強勢。”
安妮歎氣:“對此我很抱歉。”
安東尼問:“為什麼?她完全能聽明白,你才是那個不明白的人。”
他轉頭看著勞拉。
安東尼:“我已經跟她解釋了好幾個月,我自己能行,但是她不聽。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任何幫助,而且不會離開我的公寓,我所需要的隻是所有人都滾蛋!”
他喝光杯中的酒,從兜裡掏出一張紙幣扔在桌上,就好像在結賬。
安東尼:“很高興我說完了,我會離開你。”
他離開了房間。
但是他顯然不清楚自己是住到了女兒家,他也許還認為是女兒搬進了他的公寓。
勞拉:“你說過他有他的脾氣,你不是在開玩笑”
安妮看上去特彆沮喪:“我很抱歉。”
勞拉搖頭:“不用抱歉,這樣的反應很正常。”
她眼裡噙著淚水,顯然因為父親病情的惡化和他話語間的惡意而深受打擊。
勞拉試著安慰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是當安妮問:“你這麼認為嗎?”的時候。
勞拉卻喝了一口酒,卻沒有能夠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她也不知道,或者說,她知道自己的話不過是安慰罷了。
夜裡,安妮獨自待在廚房。已經很晚了,她喝了一口花草茶,看上去很疲憊。喝完茶,她在水池邊洗杯子。接著,她想把杯子擦乾,但是杯子從手中滑落,摔碎在地上。
她撿起地上的碎片,然後猝不及防地,她內心某條防線崩潰了,她哭了起來。她隻哭了一分鐘便控製住了情緒,她把碎瓷片扔進垃圾桶,離開了廚房。
她從走廊走過來,經過餐廳時關掉了燈,似乎是打算就寢。她走進父親的房間,去看看他是否睡了,就像查看孩子的情況一樣,房間的燈還開著。
她坐到床邊。有一種古怪的氛圍,安東尼正靜靜地睡著。她微笑著看著他,仿佛受了觸動。
她一隻手伸向他的臉頰,像是要撫摸他。她的手滑向了安東尼的喉嚨,她似乎心潮起伏,突然,她伸手扼住父親的喉嚨。
鏡頭切換遠景。
讓觀眾可以看著她掐住父親的脖子,持續了一會兒。
這一幕老實說有些驚悚,但是實際上,此時此刻,大家卻並不真的認為眼前看到的就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