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初六在虛張聲勢。
打官司打的也是人情世故,這等小事,縣衙肯定會輕描淡寫處理。
他賭金掌櫃不敢去。
打官司後金掌櫃趁機漲價的事就公開了,不僅損及店鋪聲譽,更添上幾分欺壓人的惡名。
“我還要開門做生意,哪有時間陪你去見官?再說,你既然是讀書人,就應該懂得體諒父母官,這麼點小事,怎好去打擾縣太爺。”
說著,金掌櫃拿出一貫錢道,“豆苗,這件事是我急躁了,這點錢你彆嫌少······”
金掌櫃思量再三,決定息事寧人。
若打官司,名聲臭了不說,他還得用錢打點。
那幫官差可是吸血蟲,一貫錢休想打發掉。
豆苗還在躊躇,初六一把接過錢道:“哥,去取行李,咱們回家!”
窮不與富鬥。
激怒金掌櫃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能有一貫錢也算是好結果。
不多時,十五背著行李出來,父子三人出門離去。
即將踏出門檻之際,初六猛然轉身,一字一頓道:“金掌櫃,彆得意,你很快就會後悔今天的作為······咱們,走著瞧!”
哼!
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孩子,還學起潑皮了。
你認為撂下句大話我就怕了。
金掌櫃心中不屑,卻也沒時間還口,拱手賠笑道:“諸位,從今日起,鐵藝選內的所有貨物都八折······”
······
十五心中滿是酸楚,一直在驢車上哭訴,他在金家受到的太多委屈。
金家簡直不把他當人。
臟活、累活、苦活都是他的,打鐵掄錘離不開他,一旦遇到技術環節,他就會被打發走。
更令人心寒的是,他還得給師傅師娘洗腳,背著他讀書的兒子去上學,有時候還得給他當馬騎。
即便如此,還橫挑鼻子豎挑眼,不教手藝不說,還把他扔到成品鋪售貨。
豆苗罵罵咧咧。
他心疼自己兒子,十一歲的孩子,這要承受多大委屈。
初六則一副老大人的模樣,拍著胸膛安慰哥哥道:“哥,吃虧是福,今日的委屈便是明日的福氣。回家後有的是辦法賺錢,這事包在我身上。兄弟齊心,其利斷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