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韜偷著笑。
他來參加文會,本就是要結交杜碩書。
遷南府杜家雖沒有人在京城做官,卻有好幾個子弟在地方為官,尤其在遷南府深厚根基,令人不敢小覷。
他原不知道謝書賢得罪了杜碩書,正和一幫才子交談,李宏突然低聲對他道:“公孫公子,你也是青州人氏,可認識那人?”
公孫韜順著指引一看,正是謝書賢。
“認識,他叫謝書賢,是在青州州學讀書,和我剛好一個班。李公子若是想結識,我可以引見。”
李宏沒好氣道:“鬼才想見他。剛剛在半山腰,這廝得罪了杜公子。”
公孫韜一聽,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獰笑。
笑中藏的全是狡黠與算計。
他想挑起杜碩書和謝書賢的矛盾。
果然,二人見麵就劍拔弩張。
杜碩書被四個女子圍在當中,扇涼擦汗,喂食揉肩,樂悠悠享福,不想公孫韜叫過來謝書賢。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謝書賢,你彆狂,這裡齊聚遷南府才俊,你可敢和他們比一比文采麼?”
“無聊!”
初六轉身欲走。
並不是他不敢比,而是懶得和這些紈絝鬥嘴。
“謝兄且慢!”
公孫韜怎會讓良機溜走,他叫住謝書賢,然後笑容可掬道,“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結,謝書賢是我的齋長,希望諸位看在我麵上,不再計較。謝兄雖是農家子,卻在青州鼎鼎大名,他是青州小三元,此次鄉試也是奔著解元來的······”
這哪是解怨,分明是結怨。
“公孫韜,你這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在州學,你就挑撥我們和書賢鬨矛盾,在這兒又來挑撥,你可真是一頭閒不住的長舌狗。我現在就把這條長舌狗如何挑撥我的事,說個一清二楚······”
高朗抓住機會,將了公孫韜一軍。
“高朗,你休得血口噴人!”
公孫韜臉一下子黑了,他兀自辯解道,“我和謝書賢無冤無仇,為何會做這樣的事?你們都彆信,我和謝書賢關係好的很。”
“謝書賢,沒有想到你氣量這麼小?都過去多長時間了,還提這些破事,丟儘了讀書人的臉麵。”
杜碩書冷笑道,“你不敢比文采就直說,混淆視聽乾嘛?就為掩蓋你文采平庸的事實?可笑!”
他這一句話既掃了謝書賢的麵子,又救下公孫韜,可謂一箭雙雕。
“有何不敢?你畫出個道來。”
自從開始讀書,初六從沒當過文抄公。
主要是這個世界連四書五經、諸子百家都有,誰知道會不會冒出個大家,正好寫出過他前世積累的詩詞。
現在不用擔心了。
他讀了這麼多年書,基本了解這個世界所在的曆史,有些東西從沒出現過。
尤其前世出現過的詩詞。
“有點膽量。”
杜碩書抖著肥胖的軀體笑道,“桂香山上桂花盛開,恰又逢桂榜即將揭曉時刻,今日我等讀書人登上望遠,何不以桂花為主題,賦詩或詞一首,諸位看如何?”
“好極,好極。”
眾人均以杜碩書馬首是瞻,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小生獻醜了,一首《賞桂》請諸位評點。”
李宏率先出場,起身緩緩吟誦:“秋來金粟滿枝丫,風動香浮月影斜。月冷霜寒君獨放,幽情暗蘊韻無涯。”
“好詩!”
“李兄好文采。”
才子們一陣誇獎,李宏好不得意。
杜碩書早就告訴他,今天會以桂花為主題賦詩詞,所以他早作好這首詩,就等這時候裝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