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象、信譽,敗壞起來很容易,但想要在樹立起來,那可就難了。王言一直在做的,就是樹立起華人警員的好形象,構築警民一家親的和諧安定城市。
不過當人們看到後麵的記者猜測,雖然嘴上罵著二傻子,但是對那個被打到醫院去的探長不由還是有幾分敬佩,已經好多年沒有這樣的華人了,更何況還是一個華探長。
港島人口不足三百萬,駐軍不到兩萬人,人口分布又較為集中,這麼多年過來,誰又沒有聽朋友、同事、親戚等等說起過那些慘事呢。
報紙的事港府當然也知道了,不過他們還是沒有決定到底應該怎麼辦,三軍司令嘴硬,就是不服軟。他真不低頭,彆人拿他也沒什麼辦法,即使柏立基也不好使。
尤其那個照片一看就是有預謀的拍出來的,很明顯就是王言刻意針對,他們不想服軟,或者說,是反感王言這樣逼迫他們。
即使柏立基也沒有說什麼,因為他現在對王言的感官並不好。畢竟他才剛上任,這就找麻煩逼迫他,能好就怪了。而且他不覺得王言會有什麼大動作,畢竟從出道至今,王言一直中規中矩,是個善於利用規則,同時也非常遵守規則的人。
麥士維、威廉以及其他知道這事兒的人都給他打來電話,希望他等待上層處理結果,不要過激的作出一些不被原諒的事。
這就有點兒看不起王言了,他害怕不被原諒麼?
所以第二天的晨報,好幾家大報社以及不少的中小報社全部轉載了昨天那家報社的新聞,同時還附上了經過一夜時間辛苦打探出來的事情經過,十四歲小女孩,是加粗加大的。明晃晃的,將那兩個洋鬼子做的事公諸於眾。
輿情的威力是恐怖的,雖然還沒有徹底的爆發出來,但是個人都該知道,現在的華人,尤其是這些年受過迫害的那些華人,是有多麼的憤怒。
王言收到消息,已經有人在串聯組織那些受害者,準備遊行。
也是這個時候,港府才真的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等到輿情徹底的發酵,等到有人振臂高呼,再加上王言背後暗戳戳的行動,這會是一次比上次的大暴動還要大的遊行活動,一個處理不好,那就是遊行變暴動,絕對的世紀大醜聞。
九龍塘,私建的涼亭下,看著對麵坐著的麥士維,王言淡淡的說道:“處長,我已經說過了,這不是我做的,我也沒有能力阻止。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們確實曾經遭受過迫害,而凶手仍然逍遙法外,或許他們現在正喝著酒,或許他們正聽著音樂,也或許他們正在打牌,正在泡美麗的愛爾蘭姑娘。這並不公平,不是嗎?現在有了一個引子,他們自發的團結在一起,為自己伸張正義,你覺得我可以阻止嗎?”
可以看到,麥士維很克製的壓抑著憤怒,儘量保持一名紳士該有的涵養,他死死的盯著對麵吐煙圈的男人:“王,到底怎麼樣你才肯收手?你知道的,一旦爆發,一旦失控,那將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對你,對港府,對那些受害者,都沒有好處。”
“不,處長先生,我再重申一遍,不是我收手,我並不能阻止什麼不好的事發生。”王言搖頭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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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王,說說你的方法。如果確實能夠解決我們即將麵對的糟糕情況,相信我,王,港府、警隊,港督先生還有我個人,我們都會感謝你的幫助。”
“辦法隻有一個,公開審理過去所有的有關駐軍士兵違法犯罪的案件,讓罪犯得到應有的懲罰,給家屬道歉以及合理的經濟賠償。”
“不,王,你知道那不可能的。”
“那就來一場讓世界震驚的大屠殺吧,處長先生。”王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向著房裡走去:“該吃早飯了,想來華夏的早餐不和你的胃口,請回吧,處長先生。”
看著他毫不留情的關上房門,麥士維臉色漲紅,是憋氣呢。王言,一個總華探長,職級隻在警署警長的一個人,將他堂堂警隊一哥甩在門外,且毫不留情,這是莫大的羞辱。
當然,羞辱也就羞辱了,以王言今時今日的地位,他真的不能怎麼樣。警隊華人一哥,港島第一富商的身份相得益彰,前者保證他的利益無人敢動,後者保證前者的利益,完美閉環。即使他可以一紙公文輕易的將王言開出警隊也是無用,影響力在那的,說不定還會造成警隊的暴動,彆說他不敢,權力最大的港督也不敢那麼做。
而且他隻有一年的任期就要走了,羞辱就羞辱吧,這氣得受著。回到老家,他隻是一個退位在家榮養的老頭子而已,一個權力的邊緣人,惹怒了王言,單看現在王言的瘋狂,他毫不懷疑自己會死在故鄉,死於心梗。
麥士維回去傳答了王言的意思,不出所料的,王言被噴了個狗血淋頭,甚至有人揚言要弄死他們,數軍方司令聲音最大。
他沒想到,事情的發展竟然這般快,這麼的不受他們掌控。他拒不妥協的目的很簡單,他是大哥,他要罩著自己的手下。他不知道如果昨天同意騎牆派的提議可不可以,現在顯然沒有如果,現在是要追溯舊案,要全部審判。他知道他的士兵都是什麼樣子,如果審判,說不定會影響士兵嘩變。如果不審判,顯然的,那會是全港的大暴動。
一時的,他們無法下決定。但是時間不等人,他們需要立刻給市民一個交代。所以在上午十點,港府、軍方,聯合聲明,那兩個強暴小姑娘的士兵處以絞刑,那個上尉被貶為少尉,並調離港島,送回老家。並有上百輛車,在本島、九龍、新界三地,來回的播放這個消息。希望憤怒的,已經開始在大街上集結的人們冷靜下來。
但是港府和軍方都想錯了,或許昨天他們當機立斷的給王某人一個麵子,情況可能會好一些。但現在,不僅沒有讓人們冷靜下來,反而更是刺激到了他們。
因為那些集結起來,拉上七大姑八大姨,各種的親戚朋友助威的,即將開始遊行的人群來說,這是港府的妥協,是港府怕了他們集結起來的力量。
而這第一波集結的主力,全部都是曾經受過迫害的家屬或者是當事人。那麼既然現在這個案子可以審判,而且還施了極刑,為什麼禍害他們的那些士兵就能安然無恙?為什麼不能把他們也審判?為什麼不能給他們一個公道?所以他們沒有理會那些勸阻的人,也無視了街道兩旁,維持秩序的那些華人警察。甚至他們還會怒罵華人警察無能,隻會窩裡橫,隻會幫著欺負自己人,是洋鬼子的狗。
忽然不管被罵的咬牙切齒的華人警察,開始在零頭人的帶領下,分散隊伍,要遊遍每一條大街小巷,要拉著更多的同胞一起,討公道。
他們隻是想要公道而已……
這公道,洋鬼子給不了,是王言給的。
他從來沒想過隻處理羅秀芬女兒的那一起案件,也從來沒想過息事寧人,一開始就要鬨大的。所以不管港府、軍方對於羅秀芬女兒一案,是個什麼樣的態度,遊行都是必然的,還得是卷動數萬乃至數十萬人的大遊行。
就在最先的受害者家屬開始遊行,齊聲呐喊著他們訴求的時候,各大報社於中午,緊急加刊,這一刊的報紙,沒有其他的內容,從頭到位都是自港島開埠以來,駐港瑛軍的惡行。著重提及了近幾年發生的一些駭人聽聞的惡劣案件。
在咬牙切齒的送報人員將報紙送出去加入了遊行隊伍之後,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了遊行隊伍。學校停課,工廠罷工,人們湧上街頭,加入到遊行隊伍中。
華人警察們早都全部出動維持秩序了,當然也知道了這些彙總出來的血腥曆史,麵對著遊行示威人群的指責,他們受不了壓力,最後在各華探長的帶領下加入了遊行隊伍。
再聚集起足夠多的人之後,他們目標明確的堵到了各地的軍營外、政府前,因為華人還是在九龍、新界的多一些,本島相對安全。
但即使如此,港督的官邸也被遊行的人群包圍了。
他們毫無辦法,因為維穩的華人警員全都加入了遊行隊伍,他們的軍隊被堵在軍營中不敢出來。他們終於見識到了人民的無上偉力,終於開始慌了。
這天,是五八年,六月二十五,港島大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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