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昆疑惑道:“哥,他們不知道咱們的關係嗎?你不是應該回避的嗎?就不怕咱們哥幾個串通,中飽私囊啥的?”
“就是這樣,人們才放心呐。”周秉義搖頭一笑:“再說你的生意做的那麼好,這種必定是要嚴查狠抓的,完全沒必要這麼做嘛。而且你們之前開發南城,上上下下都很滿意。再說不是還有你言哥呢嘛,有什麼不放心的。”
“言哥,你怎麼說?”
王言搖頭一笑:“要是拆彆的地方還好,拆光子片的話,那些老鄰居可不好辦呐。咱們自己知道,咱們清清白白。但是他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當不知道。人嘛,都想自己好,都想多要錢,多分房子,主抓的領導是光子片出去的,主要做事的建築公司也是光子片出去的,那還能有好?最後給你送兩封舉報信,或者跑到省力,跑到京城去上訪,那你能整了?即使咱們真清白,那一圈調查怎麼可能沒影響?”
“是啊,大哥,言哥說的有道理,要不咱們都回避吧,讓彆人拆,也省了麻煩。”
“我不怕!”周秉義說的擲地有聲:“爸都念叨好幾年了,說要拆了光子片那個窮窩子。秉昆,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有意見,覺著我不孝順,我承認,確實,這些年我陪爸媽的時間比較少。這一次,我就是想把爸的心願完成,就要咱們老周家拆了光字片。還有,你們的資質是整個江遼,乃至全國最好的,還是家鄉企業,非你們不可啊。
秉昆,小言,我不怕彆人怎麼說我,我就是想要做事,想要讓老百姓都好。我不信光子片的老鄰居們,都不理解我,都不記我的好。記我好的人不用多,就一個我都知足。剩下的那些人,想乾啥都隨他們,我問心無愧就好。”
沒說出來的是,或許,他想更進一步才是關鍵……當然,也或許,他想更進一步,是想更好的為人民服務,畢竟他真的是個好官。
周秉昆跟本就不跟周秉義在孝不孝順上搭話,總是說說而已,沒什麼用。他皺眉道:“那也得想個辦法啊,都想多要錢,多分房,要是有人成心挑撥,肯定一起鬨事兒,麻煩著呢。”
王言搖頭道:“這是人性,怎麼都嫌少,怎麼都不夠,沒有辦法。你這些年在其他地方也乾了不少這種項目,又不是不知道。要真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早都解決了,哪裡能用著你想辦法?”
“那也隻能這麼著了。”周秉昆歎了口氣:“哥,你乾嗎?”
“你自己乾錢也不夠吧?”見他點頭,王言道:“我投錢入股,你操作吧,剩下的我就不管了。”
見事情說好了,周秉義臉上寫滿了高興:“謝謝你們。”
“用不著,我也是看爸有那個想法,讓這老頭樂嗬樂嗬。再說我也賺錢了,有什麼謝的。”周秉昆擺了擺手:“行了,具體的事兒回頭讓下邊的人慢慢談,不說了,飯做的差不多了,吃飯去吧。”
飯桌上,為了讓周誌剛高興高興,周秉義透露出了光字片要拆遷的消息,並囑咐在場人不要說出去,要不然這都是麻煩事兒。
最小孩子都十多歲,都還算懂事兒,告訴不讓說,基本上露不出去。而且平常時候,跟旁的人也聊不到這些。
周誌剛聽此消息,是非常高興的,倒也不是彆的,還是美滋滋的虛榮,兒子能耐大啊。當然他也沒有忘了心中疑惑,畢竟以前就說過不好拆,這個問題那個問題的,還有這當官的跟開發的是親兄弟,以前不好使,怎麼現在又能拆了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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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歡聲笑語,氣氛融洽,周誌剛、李素華都挺開心。到了他們這個年紀,也就是指著家裡兒孫都在的這股熱鬨勁兒了……
今年的年與往年沒什麼不同,一年又一年的還是那般。
周秉昆還是沒有去參加朋友的聚會,但是那一幫人卻一大早的拖家帶口找過來看他了。
肖國慶、吳倩、孫趕超、於虹都在周秉昆的廠子裡工作,他們當然拿周秉昆的話當放屁,私下裡作威作福過,但是被開了一回,苦苦相求才得重新到彆的廠子上班之後,就全都老實了。
曹德寶的醬油廠黃了,沒有工作在家裡呆了一陣子,近來覺著看到機會出去做了小買賣。他是有些小聰明的,這年代也有機會,算是賺了一些小錢。喬春燕婦聯的位置還是被擼了,去到了那個澡堂子當經理。彆收回之前分的房子也有發生,卻沒有再找周秉昆磨嘰,知道以前給周秉昆磨嘰煩了,不敢再絮叨。什麼要求啥的,更是提都沒提。
唐向陽也有來,還帶媳婦過來……
至於呂川,還是在京城呢,爹媽老婆孩子都在那邊,基本不回來。九二年的時候回來過一趟,但是那年沒有見到周秉昆,席間聽曹德寶他們吐槽,說這說那的也明白怎麼事兒,所以也就那麼地了。
周秉昆簡單的應付了他們,然後就將他們送出去了。早沒意思了,哪還有感情,就連當初支持他的肖國慶、孫趕超,現在都是看領導來的。
至於曲秀貞那裡,周秉昆基本上每年初二到郝冬梅家中的時候,都會過去看看。平時閒暇想起來了,也會過去看一眼,關係保持的始終不錯。
三月中,鵬城傳回了駱士賓的審判結果,因為各方麵的了解打探,最後判定是駱士賓不甘失敗,懷恨在心,喝酒壯膽,故意殺人,不出意外的,死刑立即執行。
而這段時間中,周秉昆的手下也跟政府的人商談的差不多了,不過沒有在實行周秉義提出的先蓋的差不多了,再通知光子片的人拆遷的事,而是直接通知,直接開始開始拆遷動員,商談補償等等事宜。
這當然是王言的意思,因為光字片的人要的從來不是什麼驚喜。要的是錢,是房。雖然王家村稍遠,但是周秉昆的建築公司口碑相當好,是人都知道,而且規劃也出了,要建什麼,都有什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乾淨整潔的樓房,破舊臟亂差逼仄的光字片,這從來不是選擇題。
又經過一段時間的細化,終於,在四月中,政府通告了這一消息。誰有資格,怎麼補償,怎麼分房,事無巨細全都寫著。
但不出意外的,人們還是想要找周秉昆,想要找周秉義,最後找到了看大門的周誌剛。說政府給的條件不夠,說王家村太偏僻,大家都是多年的鄰裡,這些年的交情,從來沒求過什麼,反正巴拉巴拉一堆。所求還是那兩點,多要錢,多分房。沒有戶口的想有戶口,有戶口的想離婚。
周誌剛脾氣非常火爆,雖然早都知道了會有這個局麵,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些人如此不堪。他清楚的明白,這個條件非常優越。甚至回遷的安置房,周秉昆都是要按照正常的商品房建設的,絕對不區彆對待。就這樣,還不知足。
這老小子直接提個棍子把人都打跑了,回家還憤憤不平,破口大罵,言說這些人就該受窮。
當然,這隻是一時氣憤的言語。易地而處,既然認識領導的官員,開發的地產商,還都是能主事的,問一問,張張嘴的事情,很多人都願意乾的。
也當然,周誌剛肯定不會乾,所以他罵的理直氣壯,蓋因他腰杆硬,不彎腰。
不出意外的,樓還沒開始蓋呢,政府就已經接到了舉報信。舉報內容也沒有旁的,就是周秉義、周秉昆兄弟倆沆瀣一氣,以權謀私。
紛紛擾擾的一堆爛糟事兒,雖有麻煩,但是對於大局沒什麼影響。上層意見是統一的,即使不信周秉昆,不信周秉義,也得信王言,那才是真大腿,而王言入股了。
所以該進行的,還是如期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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