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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皇城,太清樓。
趙佶放下手中的毛筆,滿意的看著自己剛剛揮毫寫就的字帖。
一個麵白無需,長相卻頗為剛正之人小心近前觀瞧:“官家於書法一道,更有進益,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趙佶背著手,笑嗬嗬的看著字帖:“楊戩啊,你來說說,朕這書法有什麼進益?”
“老奴沒有官家那麼高的書法造詣,但幸賴官家愛護,老奴有幸看了許多傳世的名家之作。王羲之、顏真卿、柳公權、褚遂良等書法大家的字帖,老奴瞧著萬不及官家書法霸氣之萬一。”
“你呀……”趙佶心情舒暢的虛點老太監,一邊用印在字帖上卡卡蓋戳,一邊說道:“何事找朕,說吧。”
“不瞞官家,卻有要事。”楊建打開提過來的一個檀木盒子,在大書桌的空置邊緣掀開蓋子,將其中的兩層隔板連帶著上麵的東西取出來擺在趙佶麵前:“官家,此一物名為肥皂,此一物名為香皂,專用沐浴梳洗,清潔親膚,用後持久留香,還可讓肌膚水嫩光澤。乃是京東西路,東平府,鄆州,陽穀縣治下王家莊的保正,王言,敬獻給官家的。他一片權權之心,幾經輾轉才找到了老奴這裡。”
“有心了。”瞥了一眼,趙佶並沒有怎麼重視,耐心的蓋了好幾個戳之後,看了看自己帶些墨跡、印泥的手,他看著麵前的東西:“此二者如何用法?”
“官家,跟皂莢一般,隻需潤了水在手上即可。”回過話,楊戩招人端了溫水過來,幫著趙佶束好衣袖,服侍著淨了手。
一番忙活之後,趙佶拿了毛巾擦手,來回翻轉撫摸著自己已經清潔乾淨的雙手,還湊到鼻子上聞了一下,一股澹澹的混合著藥材、皂基以及花香的味道在鼻尖縈繞,令人還算是神怡,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此物不錯,這個叫什麼……”
“官家,是王言。”
“哦,這個叫王言的保正,可有了解?”
楊戩點了點頭:“官家,那王言本是王家莊的富戶,今年十八歲,三年前父母雙亡,家無親朋,隻他一人,那偌大的家業,他……經過這幾年,不知怎麼琢磨的,就弄出了這肥、香二皂。從小好武事,聽說武藝十分了得,十五歲那年就考中了秀才,前次秋闈未中,怕是因為分心家業,所以無心科舉,倒也算個文武雙全的人物。
官家有所不知,這肥、香二皂,是從那生豬的油脂中提煉而來,一頭生豬隻能成品不足二十。此外還有人參、鹿茸、靈芝、蟲草等名貴生藥,分攤下來,僅一塊香皂的本錢就不是小數目啊。如此貴重,一經推出,於京東、河北四路廣受追捧,尤以才子佳人、高門大戶所鐘。
那王言深知自己福德淺薄,知在我大宋,福德最厚者,為我大宋皇帝,正是官家您才能掌控此物。又聽聞官家崇道,喜愛造景,卻為銀錢所困,又不忍盤剝我大宋百姓,正是要將此物的八成盈利獻予官家,以添助力,既全官家體桖百姓之心,又不讓官家為些許銀錢所擾,能夠安心靜修,於道途更近一步,也算讓他身為大宋之民,為君父分憂,成其為我大宋儘忠之願。”
“倒是個曉事的。”趙佶嗬嗬一笑:“此二皂,年入幾何?”
“按那王言的說法,現在能有十幾二十萬貫,待到以後各原材料充足,產量提高,五六十萬貫未必不能。”
“哦?竟有如此之多?”趙佶愣了一下,隨即滿意點頭,連連道好:“好啊,好啊,這王言確是權權衷心。他有如此心意,朕卻不好平白受了,楊戩啊,你說朕該如何賞他?”
一直躬著腰的楊戩說道:“雷霆雨露,具是君恩。官家便是不賞,相信那王言也不敢心中怨憤,全憑官家心意。”
平白來了幾十萬貫的財富,又能小興殿宇,趙佶正是高興時候,沉吟道:“他雖好武事,但以他本地富戶的身份來看,怕是不願做武官。文官麼,他一個秀才的功名,實在勉強。而他又是想要振興家業,家中隻他一人,無有子嗣,也不好差遣他。這樣,封他一個宣節校尉,也算是有了官身,再把朕剛才寫的那幅字送予他,就讓他安心的在家中經商吧。
另外有關買賣二皂之事,你隻需差人看好賬目即可,在其他事上,多關照一二,儘量予其方便。王言有此心,萬不要惡了他,這才是朕的大宋好子民啊……”
“老奴遵旨。”
……
“天使慢走。”
王言笑嗬嗬的拱手禮送著幾個太監,直到看不見那一行人,這才轉身揮手,讓一幫人散去,轉身背著手向著宅裡的正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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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趙佶派過來傳旨的太監,不光傳旨,還拉了兩大車的賞賜過來。有弄死宋江的禦酒,有綾羅綢緞,各地進貢的特產之類的亂七八糟,還有他的兩套官服。
此外,還有兩個太監、兩個小吏留下,在陽穀縣開了個辦事處,隸屬皇室內侍省,頂頭上司就是楊戩。是過來監督他的,盯著賬目以及其他的一些東西。當然,相應的,也會解決一下麻煩。有事找那兩個太監,相當好使。張禮和對那倆太監就差跪下了,還是王言拉著,讓這老小子保持一個清正官員的形象,這才收斂……
事情的發展很明顯,張禮和讓他投靠蔡京的格局太小,他直接舔趙佶了。真說起來,舔蔡京所要付出的,跟舔趙佶沒差,而且最後,說不定也是蔡京拿他王大官人做添頭送給趙佶表忠心。那他腦子得多大包,才會放著好好的真大哥不舔,去找什麼蔡太師。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他直接送錢給趙佶,可能還少些百姓被禍害,算是有那麼一些功德。
這跟之前繡春刀時,他在遼東當兵的情況不同。那個時候,他是將在外,明擺著割據,所以借著錢財編織遼東保護傘。現在他是老老實實的順民,手裡什麼權力都沒有,就得扯虎皮做大旗,借著趙佶的招牌。如此,他一個手中沒有力量,還掌握著錢財的地主,才能脫離那些當權者的覬覦。沒有人在意他,更沒有人研究他,才好明哲保身,安心發展。
至於說錢財上的損失,他是沒有的。雖然給了趙佶八成,楊戩一成,他自己隻有一成收益。但原料是他采購的,東西是他做的,甚至他都不需要做假賬,就能忽悠住趙佶、楊戩以及他們派過來的監察太監。畢竟他要錢沒什麼大用,錢也僅是資源的等價物而已。在這個啥啥沒有的年代,很顯然,資源才是他所需要的。
一方麵,他可以肆意夾帶采購相關原料,核算到製皂的成本中,另一方麵,一定程度上來說,他現在是皇商,而且還搭上了楊戩這個趙佶比較信重,手握大權的一代權閹。采購一些禁止交易的銅鐵之類,也算方便。
而搭楊戩的關係也很簡單,他不是蔡京、童貫等人一條船上的,畢竟童貫那麼風光,大家都是太監,楊戩怎麼可能服氣。雖然也不是東西,雖然也能折騰,但總要靠上一個,總要有人傳個話的。一些人的動作已經很大了,威逼利誘輪番上陣,他不投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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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來,楊戩這邊更好一些。而且另一方麵來說,楊戩更對口,畢竟他是內侍省總管,真論起來,權力相當大,絕對的親信,不是太怵蔡京、童貫之流。
王福生不解的看著大官人:“少爺,這宣節校尉是個什麼官啊?”
大官人笑嗬嗬的為其解答:“正八品的武散官,就是有個名頭,沒有實權,差不多一年能領……八十貫吧。”
見得四下無人,王福生小聲抱怨:“少爺,這皇帝老兒也太小氣了些。咱們那可是一年白送幾十萬貫,就換了這麼個無用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