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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一串並不是一個好的聚餐地點,因為不接受預定又火爆非常。但他確實也是一個好的聚餐地,因為這裡實在是太過熱鬨,喝酒吹牛逼,再適合不過。
為了關照畢業的大學生群體,從前年開始,沒到這個時候,各地所有的店麵,隻要是畢業的大學生,隻要他們能上的了桌,拿著學生證證明,就可以享受八折優惠,為期八天。
曆經三年多的發展,現在的人生一串已經起飛,憑的就是後發的巨大優勢,分裂的非常快。金陵三家店,滬市三家店,京城三家店,鵬城三家店,還有蘇杭等長三角地區,林林總總幾十家門店。由此自然而然的開始組建了一個的專門管理的公司,有了分區的負責經理,有勘選門店的專業團隊,還有經營肉類蔬菜等等的食品公司。朱大姐勁頭十足,乾的累死累活……
王言、張開、林靜、鄭微、阮莞、黎維娟、朱小北,七個人又是到了包廂最後一聚,當然,林靜是搭頭。各自落座,乾脆的點了啤酒小菜烤串。
黎維娟哎了一聲:“老王,沒聽說你什麼去向呢?還要接著讀博啊?”
“不勞我王哥動嘴,我給你們解釋解釋。”張開擺了擺手,意氣風發的說著先前在寢室中的對話:“以後啊,這是王董,咱是張總。”
邊上的林靜點了點頭,沉吟道:“可行性確實很大,就是前期需要的錢不在少數,而且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賠錢,拉投資是個難題。”
“那還叫事兒啊?王董能耐大著呢,是不是?”黎維娟哈哈笑,她認為隻有她知道真相:“當初剛開學,老王的賣電腦的時候我就知道,以後肯定是前途無量。現在畢業了,終於有機會大展拳腳。老王啊,以後發達了可不能忘了我。”
“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放心吧,有事你就說話,保證讓你吃香喝辣。”王言一臉笑意,他能感受到場中的歡樂之下,彌漫的巨大悲傷。
“哎,之前是整天實習,又是忙活畢業的事兒,都沒怎麼見麵,還不知道你們都去哪呢?都說說,看看以後好不好見。”
“我跟鄭微我們兩個去滬市,一個公司的,那邊賺錢多嘛,有錢人也多。”黎維娟轉頭看著一邊跟鄭微一起的林靜:“林靜為了鄭微,還要辭了工作,跟著一起去滬市呢,有這麼好的男人,你就知足吧鄭微。”
見王言跟張開看過來,林靜笑道:“我也是不想離的太遠,而且滬市的機會比靜多一些,既能跟鄭微一起,又能找找機會,兩全其美。”
鄭微隻是瞪大眼睛看著他們,臉上掛著不失禮貌的微笑,看著很像甜蜜。
王言看向朱小北:“你什麼打算啊?”
她這一次當然沒有經曆原本的被冤枉在學校超市偷東西,最後被開除。說來這事兒卻實有點兒問題,常理來講,學校該是保護學生的。即便把那個超市給砸了,應該也就是記大過、寫檢查的處分,輕易不會開除。當然,劇情演的就那樣,隻廢話一下罷了。
畢竟不說現在朱小北多有錢,另外一個也是行為軌跡的不同。她可能那一天就沒去超市,自然就不會發生。而且王言也沒聽說,超市丟東西搜了誰的身。畢竟大學生天之驕子,被搜身那是懷疑人品,侮辱品格,很恥辱的。如果真有這種事發生,也該在學校有些動靜的。
反正不管怎麼說,就是沒發生,朱小北就是畢業了。
“還不知道呢,不過我想的是找個工作乾著。但是我姐想讓我繼續讀研,你們說呢?”朱小北口中說著你們,卻是看著王言。
“繼續讀研吧,以後再讀博,你腦子不笨,也不急著賺錢,那就繼續學習唄。”
朱小北點了點頭:“那我回去跟我姐再商量商量,看看再說。”
張開終於看向了他最想知道去向的人:“阮莞,你呢?有什麼打算?”
阮莞還是那麼溫柔,輕笑道:“就在金陵,我覺著這裡挺好的,所以打算留在這裡。已經找了工作,是一家建築公司,做些打雜的活,一個月五百多,還不錯,兩個星期之後正式開始工作。”
“那好啊。”張開拍了拍手:“以後咱們都在金陵,方便照應。有事兒就跟張哥說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你放心,肯定少不了麻煩你。”
瞥了眼嘿嘿樂的傻小子,王言看向黎維娟跟鄭微:“明後天的就該走了吧?”
黎維娟點頭,故作灑脫的笑:“我明天下午的車,家離的不遠,先回家呆一個星期,之後就直接去滬市了。”
“我打算再留兩天,逛逛學校啊什麼的,大後天再去。公司的宿舍肯定不好,我看看先去找個房子,到時候跟黎維娟一起合租。”
沒人說話了,因為說出了彆離的話,這難過的勁就上來了,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沉默半晌,張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驚醒了各自悲傷的眾人:“好了好了,不要悲傷,不要難過。今天,在學校我們是好學生。明天,我們在社會就是好棟梁。進來坐半天了,一口酒都沒喝,這怎麼行?以後咱們再想這麼多人一起喝酒可就難了,把握好當下才是正題。來,都把酒滿上,乾了!”
眾人精神了一下,開始各自往杯中倒酒,去了林靜這個湊熱鬨的,剩下的六隻杯子撞在一起:“乾!”
今天的主題是離彆,離彆的核心也難逃憶往昔、望明朝。幾杯酒下肚,打開了話匣子,一群人說起了共同的曾經。
張開說開學的時候,跟許開陽一起接鄭微。說看到阮莞一襲白裙,仙氣飄飄。阮莞跟沒事兒人一樣,說剛開始看著王言對她點頭,她還以微笑。朱小北終於說了她的姐姐以前開著包子鋪,那會兒認識了王言。黎維娟說圖書館的偶遇,覺著王言是真能白話,又說他多才多藝。鄭微笑罵的說跟王言認識的經過,說著當時模型事件的生氣。看她言笑晏晏,似是真的釋懷。
鄭微說當時好不容易追到大學,林靜卻消失的傷心,幸而阮莞這個看著溫婉,實則內心狂野的女人教她喝酒。阮莞說剛開學時,就她跟黎維娟一起,兩人相識的經過。黎維娟又看著朱小北紮著馬尾,散落下來披肩的長發,說著當時見麵的第一心情。朱小北說著對黎維娟潔癖的不理解,一度想要弄臟一下,看看她到底會作何反應。
他們說著可不能互相遺忘,說著要做一輩子的好姐妹,好朋友。說著步入婚姻殿堂要給做伴娘,說著要給孩子做乾媽。說著一定要過的好,說著這輩子平安順遂。
說著說著哭了,說著說著又笑了,哭著笑,笑著哭,四年的喜怒哀樂愁,終究最後統一成了抱頭痛哭。
張開喝的最多,實在見不得這四個娘們哭唧唧,雖然不同場景,但是同一台詞,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提著酒瓶子,說都不會話了:“都彆哭了,來點兒積極向上的,康慨激昂的。我要送一首豪放派的詞給你們,也給我自己,咱們一起共勉。”
雲海,天涯,兩渺茫。何日功成,還鄉。醉笑陪公三萬場,不用訴離殤……
“為青春永垂不朽乾杯!”
“乾杯!”
為青春乾杯的代價,隻有一個,那就是哇哇吐……
林靜作為局外人,人家共同的青春,他也插不進話,就隻悠閒的吃喝,也挺好。此刻看著店外經風一吹,吐完了之後一人抱一瓶水,醉的五迷三道,兀自囈語不休的四個女人,還有一個攥著酒瓶子漱口的張開,無語凝噎。
沉默半晌,他看向一邊抽煙的王言:“這五個人你也弄不了,我幫你一起把他們送回去吧。”
“那就麻煩你了。”
王言將煙頭扔到地上碾滅,直接架著張開給他塞到一輛出租車的副駕駛,又幫著林靜一起將鄭微送到後排。而後他將阮莞、黎維娟、朱小北三人扶到另一輛車的後排,自己上了副駕,跟出租車師傅散了顆煙,開著車窗,吹著夏日的涼風,一路閒聊著。
師傅無奈卻又開心的說,去年的這個時候,光洗車錢就賺了五百。絮絮叨叨的勸著年輕要注意身體,不能往死喝。
後邊的三個女人抱在一起,還滴滴咕咕的說著話,她們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卻還在驢唇不對馬嘴的對話。
終於,出租車一路開到了宿舍樓下,王言跟林靜一起,將他們都扶下車,又去叫起了看門的大爺。將張開仍在樓下,林靜扶著鄭微,他帶著另外三個,一路好不容易的上了樓,還貼心的將鄭微以及朱小北兩個送到了商鋪的床上,又少呆了一會兒,確認沒什麼問題後,這才下樓離開。
過程還挺順利的,沒有碰到半夜上廁所還不穿衣服的美女,當然即便碰到了,這會兒也不會有人說什麼下頭……
林靜打了個招呼,直接坐上等著的一輛出租車走人,王言則是架著張開,溜溜達達的回了男生寢室。
現在是十二點多,走在寢室的三樓,還是能夠聽到黑暗中的對話。沒有人不讓開燈,都要走的人了,也沒那麼多的規矩。但他們都沒開燈,隻是在黑暗中,瞪著發亮的眼睛,嘻嘻哈哈的說著四年前。
但是三一零的寢室卻大亮著燈,門也沒關,陳孝正坐在桌子旁耐心的看著書,是英語。畢竟要出國了麼,儘管考試都過了,但也還是多學學。當然,他想跟人話當年也沒辦法,不看書也沒什麼消遣。
“回來了?”聽見門口的動靜,陳孝正將手中的書翻扣在桌上,趕緊著起身過來幫忙攙扶口中吟詩念詞撒酒瘋的張開。
王言沒用他幫忙,輕鬆的將張開仍到了床上,便不再管他。
“他上次喝多了怎麼沒這麼多話呢?”
“那就是上次沒喝多。”王言搖頭一笑,到一邊喝了杯水:“都喝多了,阮莞她們也是一樣,哼哼唧唧的。我先去洗個漱,回來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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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室友都離開了,在學校又根本住不上兩天,他就把鋪蓋一收拾,到了三一零。
很快,洗漱完畢回來。看著隻剩了內褲的張開:“你給他脫的?”
已經躺在床上陳孝正連連擺手:“我可沒有那個愛好,屋裡這麼熱,他剛才自己脫的。”
“逗你的。”王言笑嗬嗬的將盆放到地上:“關燈了啊?”
“嗯。”
啪的一聲燈光熄滅,隻有外麵的月光照射進來,月朦朧,模湖視物。王言輕巧的跳到張開上鋪,晃悠了兩下找到舒服的姿勢安靜下來。
“還是在人生一串吃的?”
“是啊,朱小北的關係硬麼。”
“你給她們都送回去了?”
“嗯,那肯定的啊,要不然出事兒了怎麼辦?鄭微還有朱小北睡上鋪的,我都給扔上去了。”
沉默了片刻,陳孝正又問:“鄭微也回去了?她不是跟那什麼林靜處對象呢麼?”
“狹隘了不是,誰說處對象就要一起睡?誰說不處對象就不能一起睡?”
下鋪的陳孝正偏頭看著對麵上鋪,隻聽他繼續說道:“知道你有心打聽鄭微,不用拐彎抹角的往她身上引。她要去滬市,工作都聯係好了,陳靜要辭了現在的工作跟她一起去,說是要在學校呆兩天,大後天出發,先去滬市找個落腳的地方。”
半晌沒有聽見回答,王言繼續說話:“說真的,我覺得你跟曾毓一起挺好的,當然這是我個人的看法啊。畢竟曾毓死心塌地在你身邊守了五年,又給你弄到了公派留學的名額。等她明年過去,你們倆在美利堅雙宿雙飛不是很快活?前途肯定差不了。而且曾毓長的也不錯,出身也好,都是上上,配你綽綽有餘了。”
“就是因為配我綽綽有餘,我才不能和她在一起。她太高了,我夠不到。”
“那就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了。你不拒絕,享受著曾毓為你爭取的公派名額,以及之後的好前程,確在這裡說不能跟她在一起。知道你這種行為是什麼?”
“卑鄙、齷齪、無恥、王八蛋。”陳孝正的聲音響起,很果斷,沒什麼感情。
“你自己知道在做什麼就挺好。其實說起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無非就是辜負了一個女孩子的愛意罷了。”王言沒再糾纏,轉而問道:“聽說你是你媽獨自一人帶大的,馬上就要出國了,不回去看看?”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明天中午的車,你呢?”
“也明天吧,房子之前都找好了,收拾收拾直接滾蛋。行了,時候不早了,睡吧。”
沒話了,隻是好久以後,下邊傳來了一聲長歎……
翌日,王言日常的早早起床,畢個業而已,又不是多大的事兒,該乾什麼還是乾什麼。輕盈的跳下床,沒有驚動陳孝正以及打呼嚕的張開,站在窗邊向外看去。
似是知道今天乃是離彆時候,天空有些陰沉,飄起了小雨,沉悶中帶著清涼。觀之不礙跑步運動,他喝了口水,換了衣服穿好鞋,去到水房洗了把臉,打開寢室樓的大門跑了出去,仍舊是繞著玄武湖奔跑。
運動過後不過七點,在早餐店自己吃了一口,而後打包了一大堆。先到了女生寢室樓,讓人幫忙將早餐送到阮莞她們寢室,這才回了男寢。
“還是你牲口啊,王哥,這都畢業了,還那麼勤快呢?”張開要死一樣靠在床頭,對著進門的王言哼哼唧唧。
“買了早餐,起來吃點兒吧,也給你帶了,一起吃。”王言看了眼邊上收拾東西的陳孝正。
陳孝正愣了一下,他沒想到王言還給他帶早餐:“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