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的?我結婚的時候,王言不是也幫我搬桌子、上菜了嘛。”見幾人眼神奇怪的盯著自己,程建軍解釋道:“那麼看著我乾什麼?那都一個院住著,不就是互相幫襯。之前王爺結婚,我可也沒少忙活,你們可都看著了。那春明更是最後才吃的飯,更何況平常春明媽沒少照顧他,以前還給他縫衣服呢,跟蘇萌結婚的被褥都給春明媽給做的,他可不是得幫著忙裡忙外嗎。”
楊華劍好笑的喝了一口酒:“建軍兒,你這前後變化可真大呀。前一句好像你是程爺一樣,這下一句就又是你了。”
“嘿,我跟你說,楊華劍,保不準哪天你還就得叫我一聲程爺。”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一幫人哈哈笑,程建軍也跟著笑……
韓春明跟蔡曉麗結婚了,大家都是那個樣,婚後的生活沒什麼不同,原本是什麼樣,結婚了之後也還是那個樣。畢竟在結婚之前,他們倆已經搞了快一年的對象,熟的不能再熟了。以韓春明帶著點兒吊兒郎當的樣,以蔡曉麗對韓春明的死心塌地,該乾的不該乾的怕是早都乾了,或許是保護措施做的好,沒提前大肚子罷了。
這不是王言這個看客的惡意揣測,因為倆人結婚沒到一個月,蔡曉麗就有反應了。按照正常負麵反應的六周左右時間推測,那必定是之前就嘿休休。不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都是光明正大的事兒,什麼年代還沒有些個鑽小樹林的?這玩意兒追尋的就是那麼個緊張、舒爽,又摻雜著怕被人發現的刺激,挺變態的。
彆看王某人挺不是東西,他還真沒找過那刺激……
也是在發現蔡小麗懷孕之後的沒幾天,韓家最後一個留在家中的韓家二閨女韓春燕,成功的嫁了出去。對象是個工人,老實巴交的,去年介紹認識,接觸了一段時間就定了親事。又是隔了一個月,到了七月初才結婚,還是那麼個事兒,不能一起辦了,更不能連著辦,隻能這麼隔著,給親朋好友們一個反應的時間。
不過這一次不是往院裡娶,而是往外麵嫁,所以沒有再折騰。王言一視同仁,還是十塊。之前韓春明跟韓春生結婚的時候,他也是十塊錢。院裡跟他們差不多歲數的,這下算是都辦完了,難得恢複了之前的平靜。
又是一天周日,吃過了早飯,趁著早上天氣涼快,弄了個躺椅放在院裡,大肚子的蘇萌躺在上麵晃悠著,王言則是抱著一盆的衣服,跟水池子那卡卡搓。蘇萌是祖宗,衣服什麼的,有時候蘇老太、蘇母過來看看屋裡乾不乾淨,見著臟衣服順手就給洗了。不過多數時候,還是王言洗的。畢竟蘇萌就好了倆月,然後就懷孕了。
“大娘,五個兒女都結婚了,留下春明跟您老過,曉麗又這麼賢惠,這下心裡踏實了吧?”
王言對麵,正是胖乎乎的韓母,還有蔡曉麗,都跟那搓衣服呢。這倆是誰也不讓誰,韓母覺得蔡曉麗懷孕了,就彆跟這受累。蔡曉麗中華好兒媳,當然也不想讓韓母累著,還都是強性子,這不是就杠上了。
“你說說就曉麗這樣,我能踏實的了嗎我?”韓母發出了對兒媳婦太好的控訴……
後邊的蘇萌哈哈笑:“曉麗願意洗,您就讓她洗唄,有這兒媳婦還不好?人家都巴不得呢,我看呀,您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曉麗現在月份少,等到肚子大起來,您就是讓她乾,她也乾不了。是吧,曉麗?”
“可不,媽,您快坐那歇著吧,這大早上多涼快啊,總共也沒多少衣服,一會兒就洗完了。”
韓母倔強的繼續洗衣服,根本不搭茬:“蘇萌啊,快生了吧?”
蘇萌被這婆媳逗的咯咯樂,點頭道:“前天去的醫院,說是估摸著還有半個月左右,可能也早點兒,讓注意著呢。”
“去哪個醫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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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和,離的近。他朋友認識一個什麼主任,幫著定了一個床位。等再過一星期,就去醫院待產。”
有人說,人生中一定要有三個朋友,教育局的,醫院的,律所的。這是有一定道理的,因為關乎生死,關乎下一代,關乎身家性命。不過這並不是一般人就能認全的,畢竟都是勞苦大眾,多的是求告無門……
“那挺好,認識人少了挺多麻煩。”說話間,韓母看向王言。
不用她開口,王言笑嗬嗬的點頭:“大娘,您放心,等曉麗要生的時候,我幫她安排。以後孩子喝奶粉也不用擔心沒票不好買,我認識的人多,都能弄來。”
韓母高興的連連點頭:“哎,好孩子,大娘沒白疼你。”
擺了擺手,王言哎了一聲:“怎麼沒見春明,還沒起來呢?”
“哪兒啊,一大早就出去了。之前他不是倒騰了幾手自行車換了個新的回來嘛,這又出去找破舊自行車了,雖然賺不了多少,但是好歹也是個進項,總比跟家呆著強。”
王言了然的點點頭,這是出去逛悠著尋摸東西去了……
下午,蘇萌在後院跟爹媽呆著,王言沒意思,又出門看老關頭等人下象棋。這時候,韓春明扛著一個破自行車回來了。
“師父,王爺,玩兒著呢。”
老關頭被將的正難受,想著破敵之策呢,看都沒看愛徒。王言笑嗬嗬的起身跟他走到一邊:“出去一天了,看你樂那樣,這是又收著好東西了?”
韓春明猛點頭,呲牙咧嘴的笑,湊近王言小聲透露:“弘治款的青花蓮池遊龍碗。就是這自行車的主人家,我去要了一碗水喝,誰知道就給我弄了個好東西,得虧他們不識貨,真是天命在我啊……”
說的很高大上,其實就是青花瓷的,上麵畫著蓮花,還有遊龍的,一個碗。
看他竊喜高興的樣,王言嗬嗬一笑,掏出煙點上一根,長長的吐出一口煙,澹澹的開口:“我有元青花的梅瓶,還有盤子,瓶子紋的龍,盤子紋的鳳。”
韓春明的臉瞬間尬住,長出一口氣:“王爺,不帶您這麼刺激人的啊。等以後能光明正大拿出來了,我一定看他個三天三夜。”
王言搖了搖頭,一臉的雲澹風輕:“你看不完。”
……沉默半晌,韓春明嘿嘿笑道:“王爺,今天我又認識了一個有意思的人,他也收東西呢,看那樣手裡好東西不少。說來也有意思,去年的時候吧,我見他餓的直靠牆,就給了他五毛錢讓他買點兒吃的,他倒好,送了我幾本舊書。金在八大胡同那邊打聽自行車的事兒,就看他吆喝著收破爛呢,這就認識了。姓侯,收破爛就叫破爛侯,也是個喜歡喝酒,愛好收藏老物件兒的,以後有機會介紹你認識一下,咱們一起喝酒,他那人還挺有意思的。”
“行,你就直接拉過來跟老爺子喝,到時候再把小馬叫過來,大家一起玩兒,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原本韓春明再遇破爛侯是在七七年收破爛的時候,不過現在韓春明因為沒給蘇萌偷麵包,也沒再倒騰雞蛋被開除。又因為娶了蔡曉麗,還懷孕了,身上有了責任,感受到了壓力,想著多賺些錢,跑出去連著收拾自行車,帶著收古董,反倒是提前認識遇到了破爛侯。
其實他們倆再遇是注定的,因為他們生活的地方都是在二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破爛侯又是整天的走街串巷,韓春明也到處的尋摸東西,按理來說,他們早在之前就應該打過照麵,不過是沒發生什麼,沒有印象罷了。有了之前五毛錢的事,就有了印象,再見到,從而深入聊一聊,就是自然而然的事。
破爛侯這人還不錯,沒啥大毛病。這麼說吧,這部電視劇,從始至終一直信任韓春明的,都是好人。破爛侯,還有他女兒侯素娥,濤子雖然一直在懷疑韓春明的路上奔波,但那是因為關小關,還有其爹媽折騰的,他在中間左右為難。除了這仨人,再算上個韓春明她媽跟從頭到尾沒怎麼摻和的蔡曉麗,老關頭以及照顧他的孟小棗,剩下的基本沒好人,多數都是白眼狼,不記好……
一個族群的繁衍生息,在於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的補充。死了老的,沒了朽的,迎來新的,新的變老,他們的思想變朽,就再有了新的來挑戰,如此往複,造就了數百萬年間,人類從才會使用工具的舊石器時代,發展到如今的工業時代,並開始仰望星空,探索宇宙。
協和醫院婦產科的產房外,蘇父跟王言坐在椅子上,蘇母則是扶著蘇老太在對麵靠牆站著,因為她們坐不住。
沒人說話,都在緊張的等著結果。
當然,王言除外,他隻是看起來有那麼一些緊張,在這樣的氛圍下,他不緊張一下有些不合時宜。還是那句話,他經驗太豐富。
說實在的,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他數不清的女人,懷了數不清的孩子,但是至今為止,他從沒有在生產環節死過女人、孩子。
蘇萌昨天晚上開始宮頸擴張,折騰了一宿,今天一早進的產房,到現在已經快兩個小時。
王言心裡有數,就是營養多了,導致孩子有些胖,生的比較費勁。這也沒辦法,蘇老太跟蘇母兩個生過孩子的在那呢,他這一次又不是醫生,沒什麼話語權。即便找了醫生朋友,也是效果寥寥,還是吃好喝好。有些問題,但不大,索性他就放棄了。
終於,又過了半個小時,產房的大門終於打開。護士抱著孩子出來,開口道喜:“恭喜恭喜,母子平安,八斤二兩的大胖小子。”
蘇老太跟蘇母第一時間跑了過去,王言跟在蘇父身邊,看著掙紮著的小東西,就那麼回事兒吧。
名字是蘇父早都取好了的,沒找大仙兒看五行,就翻字典,是女孩就叫王珊,是男孩則叫王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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