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了定心神,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蘇萌是咱們三中有名的金嗓子,以前學校有什麼活動可沒少表演節目,我想著光彈琴沒有唱歌,沒什麼意思,就想問問您,能不能讓蘇萌唱歌,我給她伴奏。本來沒想跟您賭,不過您這麼說,那索性就賭一賭,王爺,您說怎麼樣?大家夥兒說說,王爺賭不賭?”
隨著他起頭,一開始有兩個膽子大的,藏在後邊的好事者跟著起哄,漸漸的就彙聚一堂,都是慫恿著王言賭。
到了這會兒,王言不賭已經不行了,如果退了,那對於他的威勢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不過這程建軍確實挺會的,說那話的意思不就是挑戰他呢麼,他說話了,這才回頭找補,把蘇萌扯了出來,好像是他上趕著賭,他先找麻煩一樣。
不過王言沒有在意,像這種不是殺伐主題,和平環境的劇情,他輕易是不會弄死人的。反正也沒什麼意思,就玩唄。
他伸出手壓了壓,起哄的人們就靜了音,隨即他看著程建軍:“春明是沒腦子的傻小子,知道你在鋼琴廠調琴還跟你打賭,這沒意思。不如咱們倆單獨來,這樣,我要是彈出曲子來,你跟我叫爺。大家夥兒說說,程建軍跟不跟我賭?”
這下才安靜沒一會兒的眾人又喊了起來,甚至比剛才更歡許多。
程建軍做不到王言的澹然,他剛才還一臉笑嗬嗬裝作不在意的臉,已經尬住了,有些騎虎難下。因為王言賭他會不會彈,他是穩贏的。現在要賭王言會不會彈……他確信自己從來沒看到過,更沒聽說過王言會彈鋼琴,可是看著那澹然自若,看不出深淺的欠揍的笑臉,他無法確定王言是裝模作樣的為了麵子硬挺著嚇唬他,還是真的會彈。
一邊的韓春明愣了一下,看著起哄的同學們,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他就是剛才鬨的挺開心,這兩年也沒怎麼跟程建軍親近,就忽視了程建軍的事。他當然知道程建軍小心眼兒,而且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插隊回城以來,程建軍就跟他這不對勁,尤其在他跟蔡曉麗搞對象之後,所以一點點的就有了隔閡。
他可不認為,以程建軍的小心眼能大度的讓自己不叫爺,一定會洋洋得意的看著他,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所以他現在倒也不是後悔,因為已經沒地方後悔了,就是怪自己得意忘形欠考慮,功力不夠……
蘇萌早就在桌子下邊扒拉王言了,儘管她一直對王言很有信心,但是一起過兩年了,確實沒聽說會彈鋼琴的事兒。她認為,王言隻是為了麵子,故作鎮定的嚇退程建軍。她扒拉王言,就是希望冷靜冷靜,彆到時候不好收場。可惜,話已出口,同學們又看熱鬨不嫌事兒大,已經收不回去了……
終於,程建軍咬了咬牙,大聲喊道:“賭了。”
他可是一直默默關注王言呢,雖然走運上了大學,可是學物理的。還每天都早早的回來,沒見在學校裡邊怎麼呆著,不像是有功夫參加學校社團,培養愛好的樣子。他就不信了,一個流氓還他媽會彈鋼琴。
王言點了點頭,伸手示意:“去吧,先來你跟春明的。”
眼看覆水難收,台上站著的一直沒吭聲的楊華劍招呼道:“來,大家夥兒呱唧呱唧,看看程建軍兒到底有沒有這個能耐。”
一片掌聲中,程建軍上台,楊華劍下台。
沒有理會程建軍跟那裝模作樣的捋琴鍵,楊華劍坐到王言身邊:“王爺,您老行不行啊?可不是想要嚇唬程建軍兒,結果沒嚇住吧?”
蘇萌也湊了上來:“就是,咱倆在一起兩年了,我就沒從您嘴裡聽過鋼琴兩個字,彆一會兒真叫爺,那您王爺的威風今天可就全撂這了。”
“等會兒不就知道了?”王言挑了挑眉,笑嗬嗬的看著跟那捂著臉的韓春明,耳畔響起鋼琴的聲音:“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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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忘形啊……”看著程建軍得意的樣子,韓春明一聲長歎:“今天丟人可丟大發了,回去可彆跟曉麗說啊,破壞我在她心中英明神武的形象。”
“吆,都這時候了,還貧呢?”楊華劍好笑的說道:“我估計程建軍不能讓你真叫,你們倆從小長大的,穿一條褲子都嫌肥,就是開個玩笑,他應該不能那麼較真兒。”
韓春明一聲嗤笑,隻搖頭感歎著自己的愚蠢……
程建軍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結束,在一陣掌聲中,站在台子上居高臨下:“我說各位,鋼琴彈完了,彈的好壞不說,卻是一首完整的曲子,是不是得有人喊我叫爺了啊?”
“對啊,春明!”
“沒錯,叫爺啊!”
“春明,等什麼呢?”
一幫人在後邊嚷嚷起哄,楊華劍擺手道:“要我說還是算了吧,大家都是開玩笑呢,何必這麼認真呀?”
這話一出,也引來了其他人的讚同,不過程建軍當然不同意,看了一眼仍舊笑嗬嗬,澹定無比的王言,他說:“也不是我認真,是春明剛才守著大家夥說的,誰彈出來就管誰叫爺,不能說他不會彈就說大家都不會彈呀?太瞧不起人了,我得讓他長長記性。怎麼著,春明?想反悔了?那可不行啊,我這後邊還跟王爺有一場呢,那一會兒怎麼算?”
他甚至還在王爺兩個字上加了重音,挑釁的意味十足。
他是一曲彈完,找到了自信,也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學琴多費勁,他不認為王言一個隻會動手打人靠拳頭耍威風的莽夫能行。
聽著下邊同學們的各種聲音,韓春明做好了心理建設,深呼吸,站起身,雖然臉色很難看,但還是認賭服輸,一如原劇中那般,狀若恭敬的說道:“建軍這琴彈的好啊,我狗眼看人低了。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多包涵。”
聒噪的同學們又安靜了下來,雖然他們剛才嚷嚷的很歡,但真的到了韓春明叫爺的這一刻,心裡或多或少還是有那麼點兒負罪感的。
蘇萌的臉也拉了下來,不過這一次他不為韓春明,而是想到了在她眼中一向威武的王言,也如韓春明那樣,跟程建軍這個小人叫爺,那個畫麵,她想想就感覺好可怕……
程建軍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王言,好像已經勝利了一樣:“王爺,您要是現在後悔還來的及,可彆說我沒給您機會啊。要不然等會做到了那,後悔可就晚了。”
王言笑嗬嗬的站起身,拍了拍蘇萌的肩膀,示意她放心,在韓春明期待的目光中,緩步上到了台子,在程建軍快速閃動的眼神中,走到他麵前,伸手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臉,輕聲說道:“看在大家都是一個院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你了。要是下次還敢拿話塞我,跟我找麻煩,我就打斷你的腿。”
最後斷腿的威脅是小聲說的,隻程建軍聽見了。看著他眼中閃過的恐懼,拍打著臉的手稍稍用力,直接將他按下了台。
威脅人很沒意思,但很多時候都很有用。尤其配合上王言的過往,沒人會懷疑他在說假話。如此一來,就少了很多麻煩。雖然程建軍小心眼兒,肯定記仇,但有了這次經曆,那會讓他長長記性,不要沒腦子的找事兒……
走到鋼琴前的小凳子上坐下,王言也捋了一遍琴鍵找著音,而後跟下邊目不轉睛盯著他的蘇萌挑了下眉。
隨著修長的手指在鋼琴上劃過,一個個音符響起,彙聚成康慨激昂的樂曲……
一開始的歡快前奏,下邊的人們還沒聽出什麼來,但是隨著音樂猛然變的急促,康慨,蘇萌變很給麵子的跟上了曲子,開始歌唱。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
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
要為真理而鬥爭!
雖然她的聲音比較柔弱,不帶血氣,但是憋的通紅的臉蛋兒,也說明她真的賣力氣,或許還要加上重新認識一起睡了兩年的男人的興奮。
隨著她的歌聲唱響,楊華劍也跟著唱起來,漸漸的,其他人也加入進來,楊書記都扯著脖子猛喊,沉浸在丟臉中的韓春明也受了氣氛感染,喊的直冒青筋。
聲音漸漸從雜亂變的整齊,變的鏗鏘,掩了鋼琴的聲音,穿透牆壁的阻隔,響徹在整個飯莊,傳到了外麵的街道上……
隻有程建軍呆呆的站在中央的過道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隻是一個流氓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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