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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麵的意思是,日本人如果不過分囂張,那咱們就幫他們收屍。可要是太過囂張,影響到了洋人,也影響了咱們法租界內本來的秩序,那就無需顧忌,直接抓起來。你們仨都是乾了這麼多年的老巡捕,自己應該能把握好這個度,就不用我細說了吧?”
探長辦公室中,王言的目光掃過站在辦公桌前站著的何紹宏、方遠途、張賢三位隊長,等著三人的回答。
作為鐵杆嫡係,何紹宏開口說道:“探長,您放心,該怎麼做我們都清楚。”
“是啊,探長,要是這點事都做不好,這些年豈不是都白混了?您放心,保證不給您惹麻煩。”張賢緊接著表態,堅決聽從王探長的指示行事。
最後剩下的方遠途也是趕緊跟上:“兄弟們都有數,探長,肯定不讓日本人猖狂,也不讓咱們手下的兄弟們吃虧。”
王言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事兒似的哎了一聲:“對了,之前的時候日本人聯係你們了嗎?”
三人齊齊搖頭,方遠途說道:“探長,我們三個哪有您的威勢啊,既在捕房有威信,又深受法國人信任,外麵給您做工的人也有上萬,在上海灘的商界有很高的地位,就是在青幫中,論資排輩,您也有很大的話語權。日本人狼子野心,肯定要爭取您的幫助。而且今天的事,沒有您發話,我們三個也不敢私自行動。現在日本人正是急的火上房的時候,哪有功夫理會我們三個小人物。”
“我也就是問問,一大早上我吃飯的時候日本人就派人找了過來,害的我早飯都沒吃好。現在的局勢,活的真是難啊。”王言感慨著擺了擺手:“行了,一會兒我會去倉庫那邊看看情況,之後一天我都會在捕房,你們出去做事吧,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千萬彆給我捅什麼簍子出來。這種時候,我自身都難保,可沒有餘力保你們。”
三人連聲保證著,轉身離開辦公室。
王言也沒有久留,下樓叫上無所事事的齊四,坐車去到了北站的倉庫。
日本人這一次是真的瘋了,抓人的力度很大,滿大街都是他們的人,基本上走一會兒就能看到三五一夥的人在尋覓著什麼。他們抓著小乞丐、流浪汗問話,他們去醫院診所調查。這是非常正確的選擇,因為從監獄逃跑的那些人,無一不是穿著帶血的破衣爛衫,這樣的人,也就隻能偷一身破衣服,假裝乞丐、流浪漢最穩妥。另外他們或多或少都遭受了嚴刑拷打,有傷在身,想辦法自救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那麼偷些錢去各種的藥店、診所,也就成了必然。
這個時候考慮的不該是偷竊到底對不對,而是應該考慮怎麼活下去,並找到回歸組織的路。
或許小日本這一次如此大張旗鼓、明目張膽的行動,除了要進一步試探公共租界以及法租界洋鬼子的態度之外,應該還有引蛇出洞的意思。
畢竟現在這些跟不上遊擊隊撤退的兩黨人員,去除了其中有可能的日特安插的人員,其餘的那些人可全都經受了考驗的。潛伏在上海的軍統上海情報站以及紅黨方麵的上海地下黨,不可能坐視這些人等死或者是再度被抓,一定會有所行動。那麼這段時間內,兩黨的特情人員必定會高密度的頻繁活動。如此動的多了,出紕漏就是難免的。隻要日特抓住這個紕漏,那麼就能找到突破口,打開已經一個來月沒有成績的尷尬局麵。
從這方麵來說,這一次監獄中的兩千多人全部逃跑,對於小日本還是一件好幾得的好事。當然,如果可能的話,他們一定是不想要這種好事的。
沒有人比他們更加的清楚,那些誓死不投的人如果逃出生天,重新參加工作,對他們的傷害有多大。本身其中就有許多的重要人員,這些人的能力母庸置疑,同時還有著錚錚鐵骨的堅強意誌,毫無疑問,這些人都是極其瘋狂、可怕的……
王言到了地方,找到手下的經理了解情況。
正如他之前所說,日本人已經第一時間重新布置防線,並且封鎖了各個出口,交通運輸全部停擺。受此影響,他們本該送出的貨,被截在關口檢查,從貨物到送貨人員全都在審查,非常嚴格。另外的鐵路運輸更不用說了,鐵路都被炸了,哪裡還能運輸。
不過這種情況也持續不了多久,日本人也要考慮影響的。彆人不說,光是那些已經投靠了他們的中國商人就說不過去,之所以投靠日本人,為的就是利益,現在受了損失,最先炸毛的就是他們。此外,還有日本商人也在盤查之列,這幫人後邊可都是有人的,時間長了更說不過去。最後就是那些沒有明確投靠,但是態度曖昧的所謂親善人士,也不能沒有說法。
日本人統治上海,他們的槍炮是一方麵,另一方麵還是靠著中國人,若非如此,他們也不會一直扶持各種的漢奸上位。說來說去,他們管不過來。
王言就是屬於態度曖昧的親善人士,還是很有實力的那一種,所以他親自跟合作的那些商人們都通了電話,讓他們不要著急,耐心等個兩三天。之後又給為日本人工作,管著這方麵的漢奸打電話,接著又找了村本一郎,讓給弄個通行證什麼的,還把先前米切爾的意思透露了一下。得了一番安撫之後,掛斷了電話。
有正經事兒,還是得找村本一郎辦,他手握實權,比汪曼春地位高太多。
石長興叼著煙,領帶鬆鬆垮垮的,即便是身穿學著王言一般訂製的修身西裝,也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流氓樣,一點兒沒有青幫大老手下頭號小弟的威勢。
他皺眉問道:“言哥,小日本是怎麼說的?”
“明天晚上之前一定給我弄個通行證。”
“那倒是還行,沒耽誤太多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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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一點兒不動腦子,還得練呐。”
“這有什麼動腦子的?除了不能鐵路運輸,其他一切正常,有什麼問題嗎?”石長興老大的不理解,眼中滿是不明所以。
“你得想日本人為什麼要在明天晚上給我們通行證,這還不是他們一句話的事?”王言搖了搖頭,笑嗬嗬的看著一邊戴著眼鏡背著頭,一副精英派頭的經理,揚了揚頭:“顧經理,你來跟這個莽夫說說。”
顧永誠推了一下眼鏡,笑道:“這說明之前言哥說的對,日本人再強勢也承受不了那麼大的壓力,最多也就是封鎖兩三天。那個特高課的特務說明天晚上給我們通行證,證實了這一點。他們要凸顯通行證代表的態度,所以最少還要再封一到兩天。”
“哦,明白了。言哥,我也不是想不到,隻是那些事跟咱們沒關係,懶得想罷了。哎,對了,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兒情況要跟您彙報。”
“說!”
石長興看了顧永誠一眼,沒有說話。
不待顧永誠懂事的離開,王言先開口說道:“彆那麼小家子氣,顧經理這些年兢兢業業,專心做事,這麼一大攤子打理的井井有條,大把的幫著咱們賺錢。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說什麼,沒什麼大不了的。”
石長興點了點頭,給了顧永誠一個歉意的微笑,看向王言,壓低著嗓子小聲說話:“今天早上,大頭、猴子他們跟我說,發現咱們公司有可疑的人,今天過來的那些搬運工裡,有兩個看著身體挺虛弱的生人。我估計,他們八成就是昨天跑出來的。這麼看來,咱們的員工,還有合作的那些工頭,裡麵肯定有國民黨、紅黨方麵的人,言哥,咱們怎麼辦?”
“顧經理,他說的你有了解嗎?”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迎著王言的目光,顧永誠說道:“言哥,無論是國民黨,還是紅黨,他們的人都是神通廣大之輩。他們的特務,潛伏在上海灘的各行各業,有著各種各樣的身份。我對底下的事不太清楚,不過以您的名號,以咱們公司的體量,還有咱們能夠直通國統區與蘇區的交通線,兩黨的人往咱們手下安釘子,借著您的威勢掩護身份,這再正常不過了。反而,要是咱們手下沒有他們的人才奇怪呢。”
“你說的對。”王言點了點頭:“我怎麼說的?現在的局勢,咱們誰都不能得罪,誰也得罪不起。我王某人貪財好色的名聲,上海灘人儘皆知。再說咱們本來就與兩黨做著生意,人家也不是傻子,你們都能看出來身體有問題,他們還敢把人往咱們眼皮子底下帶,什麼意思?那就是跟我明牌了,讓我不要多管閒事兒。之前我跟你們念叨過裴旻,還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