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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給著急興奮的趙繼偉解釋,王言帶著他往回向著停在路口的車走去。
不妨才到了車邊,就看到不遠的陰涼處,一個有些禿頂,但還是倔強的用著四周的頭發遮擋著,圓臉大眼濃眉,皺眉密布,看著挺和善,身材微胖、肚子突出,穿著翻領半袖掖在西裝長褲裡,腰間拴著車鑰匙,踩著有些臟的牛皮鞋的這麼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一臉褶子的老板人,遠遠的就笑嗬嗬的走了過來。
“哎呀,是王警官吧?”老小子老遠就伸出了雙手,老臉笑的帶著幾分討好親近,直接忽視了有些不明白情況的趙繼偉,直奔著王言而去。
瞥了眼老小子手腕上的浪琴以及早都包了漿的蜜蠟手串,王言笑嗬嗬的伸出手跟這老小子握了一下:“我是王言,不過可不敢說什麼警官,你看我肩膀這倆拐,還是見習期沒轉正呢。”
“哎,王警官年輕有為,把人民群眾放在心裡,當警官也是早晚的事兒。”
老小子說了跟之前侯桂芬一樣的話,看到王言眼中的詢問之意,他笑道,“我是咱們東寧村的村主任,趙長義,聽說王警官在村裡挨家挨戶的入戶走訪,我這個村主任不露麵,那像什麼話?
這不是趕緊從我兒子家裡回來了。想要了解什麼情況,問我就行,我當了二十年的村主任,東寧村家家戶戶,那就沒我不知道的事。來來來,抽煙抽煙,這是我兒子孝敬我的華子,來二位警官,彆客氣。”
趙長義掏出一包華子,直接上煙。
王言沒有駁人麵子,接過來由著傳說中這個那個的村長給點上煙,抽了一口之後說道:“其實我最先開始就找你了,不過聽說你去了兒子家裡,也就沒打擾。現在村子裡的情況大致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就是看看各家各戶都過的怎麼樣,也沒什麼彆的事兒。”
“哎呀,那是我的不是了,我大兒子孝順,非得接我過去呆幾天。這樣,王警官,中午我請你們二位警官吃個飯,讓我表示表示。”
“沒什麼不是,吃飯更是算了。不過既然趙主任你都大老遠的趕回來了,那咱們就去你家看看。聽說你們家買了樓房,這邊的房子還住呢吧?”
“住呢,住呢。我老伴啊,不習慣住樓房,偶爾我們也回來住一段時間的,她現在就在家呢。那咱們就走吧,過去喝點兒水,吃點兒水果,這天啊,太熱了。”
王言點了點頭,又抽了兩口煙踩滅了煙頭,扔到了路邊超市門口的垃圾桶裡:“那咱們就走吧。”
趙長義應了一聲,也學著王言的樣子,過去丟了煙頭,這才領著王言跟一言不發的趙繼偉向著村子裡走去。
趙繼偉已經認清了現實,王言的能力是甩他八條高速路的,所以王言的領導地位,在他這裡是確定了的。儘管心中著急的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功勞,但現在王言沒打電話,也沒說彆的,轉道跟著去村長家裡,他也很好的壓製住了心中旺盛的求知欲,不多說一句話。
而且他之前是跟著王言走訪了兩天的,知道這村長的口碑可是不太好,真真假假的,沒準就牽扯到了什麼桉子。他要是胡亂說話,立功變成處分,那可真是太難受了。
一路上,趙長義都在說著話,遇到了人也是哈哈笑著叫的親熱,還給王言說著各種情況。
見他說的興起,王言也配合的發問,都是一些村裡貧困戶的情況,這些他其實都走訪過,但還是問著趙長義。這個錢肯定是發下去了,這個那個的村長也看不上那點兒錢,隻是看看這老小子是不是真知道情況罷了。
就這麼,一路去到了趙長義在東寧村的家。
他們家也是在村子東邊,距離前幾天走訪的趙先明、趙子龍家並沒有太遠。房子修的也沒有多氣派,按照趙長義的說法,是十五年前蓋的。
大門敞開著,才看進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陰涼處躲太陽睡覺的一隻狸花貓。村長家裡沒有有為了占地多蓋房子,就是平常的三間正房,一個廂房,另一半的院子,修了個涼亭花園,夏日裡開著許多的花,看著很舒服。
院子很乾淨,一個老婦人正提著水壺在澆著花。
見到王言、趙繼偉二人隨著趙長義進來,她熱情的招呼道:“王警官來了啊,趕緊屋裡坐,吃點兒西瓜涼快涼快。”
“大娘,不用那麼麻煩,就是來家裡看看,用不上幾分鐘就走。”
“那怎麼行呢?吃個中午飯吧,東西家裡都有,我這就做。”
“真不用,你要是做飯,我現在扭頭就走。”王言義正言辭的拒絕,也不給她再說的機會,接著說道,“我還挺好奇趙主任家裡是什麼樣的,看看行吧?”
“這話說的,有什麼不行的?隨便看,當自己家一樣。”趙長義哈哈笑,又給讓了顆煙。
王言沒要,在房子裡到處看了起來。廂房裡,整個的就是一個大佛堂,密密麻麻的老大一堆佛陀菩薩,香還燃著呢,甚至都有些嗆人。弄個小音響,播放著佛經。正房裡就簡單了很多,老兩口睡著一間房,另一間房空置著,有一些漁具。廚房裡也有做菜的痕跡,甚至還看到了小米稀飯,一看就是早上才煮的。
屋子裡裝了空調,有著大的七十寸的液晶電視。整體收拾的也十分乾淨,屋內的味道,有著過堂風的流動,和著屋裡點燃的沉香,也挺舒服。
晃悠一圈,在村長老婆的熱情的招呼下,王言跟趙繼偉兩人坐在花園的涼亭下吃起了西瓜。
王言笑嗬嗬的問道:“大娘,我看那廂房裡那麼多的佛像,信佛啊?”
“嗨,我也不信,就是每天燒燒香,念念經,求個心安。再說也有個事情做,現在歲數大了,兒女們一個比一個有能耐,我也沒什麼乾的。就每天侍弄這些花,在給孩子們祈福保平安。”
“是這樣啊。”王言點了點頭,說道,“我在咱們村子裡也走訪好幾天了,他們跟我說啊,村長家的兒女最出息,都是大老板。問到具體的,他們又答不上來了。不知道你家兒女們都是什麼情況啊?”
趙長義一臉欣慰的樣子:“我們倆啊,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大兒子開了個工程公司,接一下那些大的地產公司的活。這幾年生活好了,早些年啊,村裡的老少爺們都是跟著我兒子乾活的。
二兒子開飯店的,咱們市裡有幾家連鎖的長樂飯店,那就是他開的。兩個女兒也還不錯,跟著女婿一起,都給我這倆兒子幫忙呢。
現在我也沒事兒乾,西屋那魚竿你看著了吧?沒事兒我就出去釣釣魚。老婆子在家拜拜佛,日子過的舒坦。”
“那真是大老板了,不得身家幾千萬、上億了啊?你們生了好兒女啊,教育的也好。”
“哪呀,就是趕上了好時候,得感謝國家。現在各個行業都不那麼景氣,他們一天天也發愁呢。”
“那確實,乾什麼都有難處嘛,可也總比我們這些一個月幾千塊錢的工薪階層好太多了。”
“王警官就是低調。”趙長義的煙癮很大,這會兒已經又是點了一支叼在嘴裡,“我可是聽說了,你開的那個黑色的大眾可是不便宜啊。”
王言擺了擺手:“就是趕上好時候了,家裡拆遷了,手裡有兩個錢,足夠吃喝而已。跟你家兒女這大老板,那可是沒法比。我這陣子聽說咱們村又要拆了?你是村主任,有沒有什麼準確的消息啊?”
“這是政府說了算,我一個小小的村主任,哪能知道政府的規劃?沒有具體的文件下來,那什麼消息都不是確定的。這一點,老頭子我還是清楚的。零九年開始,就張羅著要拆,可這都一八年了,九年過去了也沒拆成。年年都有消息,年年都沒真動靜。
你在咱們村裡走訪了不少戶,也知道他們家家都把院子裡的房子給蓋上了。這就是那時候說的,有房就算錢。可這兩年咱們平安市的拆遷又改了規則,房子都按房照上的算,沒有房照就是多給那麼一點兒也沒多少。你看看,這不是都白忙活了?
得虧啊,咱們平安市是個大城市,我們村這個位置還不錯。房子租出去每年也能多上個幾千塊錢,把蓋房子的本錢賺回來,又補貼了生活,要不然這些人都得後悔的撞牆。”
“我看咱們家當時沒蓋房子啊。”
“哎,政府給多少補償,我們就要多少,不能薅政府的羊毛,你說現在我這院子呆著多舒服,不像彆人家似的,搞的亂糟糟,都沒多少陽光。”
“那確實是,那時候你兒女就挺有實力,也不差這點兒錢了。”王言哎了一聲問道,“我聽說八裡河有一家叫夜未央的酒吧,好像跟你們家有點兒關係啊?”
酒吧夜場的選址,相對來說的位置還是要偏一些的,這是因為成本的原因。作為新開發了沒幾年的八裡河,轄區內就有一條酒吧街,一排過去,是四家平安市有名的大夜場。那是八裡河重點巡邏區域,那裡的監控也是最全的。夜未央酒吧,正是在那裡,是一家才開業一年多的大場子。
不過這個場子不是東寧村的群眾告訴他的,而是早在之前,他抓到的那兩個偷車賊說的。說是有什麼人知道內情,說這個夜場就是老趙家的。
“是嗎?”趙長義一臉的茫然,隨即搖了搖頭,“你要說我孫子、孫女們去那裡玩一玩還可能,都是年輕人嘛,可這家酒吧跟我們可真是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都沒聽過這名字。”
“那可能是村裡以訛傳訛吧。”
“肯定是。王警官,你還是個年輕後生,不太了解情況,村裡這些人呐,就好說閒話。”
“是,趙主任,以前我家也是村裡的,這種情況我也清楚。不過是我有些好奇,所以問問罷了。再說了,就算那什麼夜未央是你們家開的,都是合法經營的場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王言好笑的搖頭,接著說,“看來,群眾說的話也不能完全相信。像什麼曾經跟村裡的寡婦不清不楚,曾經打斷了一戶人家的腿,貪汙公款,賄賂政府領導,參與黑社會活動……這些事兒都是假的。大娘這麼善良,年輕時候長的肯定也是個美女,趙主任怎麼可能乾出搞破鞋的事兒呢。
說實話,趙主任,我是真年輕,才畢業工作,是個死心眼兒的。聽他們說吧,我一開始對你還有看法呢。現在咱們聊了天,你這麵相看著就和氣,我覺得可能就是他們嫉妒你日子過的好了,造謠說閒話。”
感覺受到了冒犯……趙長義的眼睛閃了閃,對上王言玩味的眼神,哈哈笑道:“那肯定不可能啊,王警官,打老虎、拍蒼蠅、掃黑除惡,這些行動可是一直進行呢。要真像他們說的那樣,我不是早都被你們警察給抓走了?哪裡還能坐在這裡吃西瓜啊,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一邊安靜吃瓜的趙繼偉都驚呆了,言哥就是言哥,直接把這些事兒懟臉上了?一直這麼莽的嗎?
“我說就是這麼個理。現在這人呐,一有點兒什麼事兒就搞陰謀論。漂亮女人就說人家是小姐,有錢男人呢,就說人家錢權交易。一有點兒什麼事兒,國家就要完。”
看著王言痛心疾首,憂國憂民的搖頭歎息,趙長義又點了支煙,他很少吸,就是喜歡叼著,不過這次倒是好像一個農家老漢似的,老長的嘬了一口。
徐徐吐著煙,他問道:“王警官,你們這次入戶走訪,是有什麼任務嗎?我沒收到上麵通知啊。”
“哪有什麼任務啊,我們倆都是八裡河派出所新來的民警,被所長分到社區工作了。帶我們的老警察也忙的抽不開身,就讓我們倆自己出來晃悠了。用你的話講,我們就是年輕後生,哪會乾工作呀。沒辦法之下,乾脆,挨家挨戶的入戶走訪,了解轄區居民的實際情況。現在看來,工作還是沒做到位。我們倆道行淺呐,被他們忽悠了。”
“你看看,還是我的毛病。我要是早點回來,二位警官哪能費這麼大的勁?走訪了那麼多家,走了多少冤枉路不說,也沒聽到真實情況。而且既然沒有任務要求,我看也沒必要去走訪,年輕後生得惜力,要不然呐,有你後悔的時候。王警官,以後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就好了,用不著一家一家走,也省的他們胡說八道。”
“我倒是覺得年輕人得多乾一些活,身體好、精力足嗎。既然已經入戶走訪了,東寧村我已經走了一半,那說什麼也得繼續走完。就是大致了解了解情況,再有個七八天就差不多了。哦對了,趙主任,有件事我得問問你。”
“你說。”
王言說道:“前幾天我去走訪了一家趙先明的,還有個挺可憐的孩子,叫趙子龍,不過趙子龍沒在家。趙先明跟我說,他們兩家沾點兒親,你也姓趙,跟他們有沒有親?”
“那肯定有點兒,也算不得近,更算不得遠,村裡嘛,都這樣。我們東寧村呐,五個大姓,趙、孔、張、徐、劉,這五家要是想攀親,肯定都能攀上。後來日子過的好了,不少人把這的房子賣給外人住進了樓房,這才有了現在村子裡幾百戶人幾十個姓。”
王言點了點頭,又有的沒的聊了幾句,提出了告辭。
趙長義挽留了幾句,說道:“王警官,聽我一句,何必那麼累呢?休息休息多好啊。這兩張是長樂飯店的會員卡,兩位警官為了人民群眾的工作辛苦了,我代表我們東寧村,感謝二位警官為我們解決問題,你們倆一定得收了。都是自己家飯店,實惠著呢,做的是正宗的魯菜,你們多去品嘗,給提提意見。”
“哎,趙主任,你這樣我可開執法記錄儀了啊。”
看著趙長義尬住的樣子,王言笑真擺手說道,“我們倆啊,就是正常的走訪一下,真沒什麼彆的意思。再說我們倆小警察,能成什麼事兒?就是實地了解一下情況罷了。前幾天就你們村董年豐的事兒你知道吧?那就是我們倆撞上了,要不然等他毀屍滅跡,給我們的工作造成多大的難度?再有就是上訪,這個問題有多嚴重,不用我跟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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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倆走訪一遍,有為非作歹的人也不敢亂動。前兩個月咱們村裡丟孩子的事兒,這你是清楚的。本辦法是笨辦法,但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我們兩個做人民警察的,肯定得放在第一位。就算他們可能不跟我們說實話,該走我們也得走。
也不是隻走訪咱們東寧村,整個轄區近十三萬人,不論是住宅,還是商戶,我們都得走一遍。這個活啊,沒個一年半載的完事兒不了。這是我電話,威信同號,有情況隨時聯係,小事兒發威信,大事兒打電話,打不進電話發短信。行了,趙主任,你和大娘呆著吧,我們倆得趕緊去下一家了,不用送了……”
說著不用送了,但實際上趙長義還是拉著他媳婦,給兩人送到了路口,一起看著二人走遠,這才回去。
回頭看了一眼,趙繼偉說道:“言哥,我感覺這個趙長義肯定有問題。剛才我可是看到了,她媳婦一直在那盤手串呢,你說他搞破鞋的時候,他媳婦盤手串都定住了一下。還有他給咱們倆塞什麼會員卡,咱們倆就是小警察,你說他都能給咱們倆送卡,那些當官的還能少了?
就這兩樣,我估計其他的那些說法肯定也是真的。打斷人家的腿,給人家趕出村子,這種事兒在二十年前,真掀不起什麼風浪。肯定有人罩著,要不然就這樣的,早都進去了。言哥,咱們想想辦法,搜集搜集證據,把他辦了?”
王言樂了,傻小子膽子就是大,他笑道:“說辦就辦呐?你都知道人家有人,也知道咱們就是小警察,還嚷嚷著要辦人家?活夠了?搞不好真會死人的。”
“那咱們也不能就這麼看著吧?”
“不然呢?咱們能做什麼?按照他倆兒子明麵上的身家計算,咱們要是偷偷的查人家,保底得是區領導發話,搞不好市領導都有人。彆拿村長不當乾部,人家能耐大著呢。而且目前來說,他應該已經不會欺負一般的群眾,要不然村裡人敢瞎說嘛?
他貪汙行賄,那是紀檢的事兒。他做生意偷工減料,或者是串標、圍標什麼的,那是工商的事兒。隻有我們扯到了他的犯罪線索,那才是咱們警察的事兒。他可以自己露出來,但是你不能主動上去碰,你的肩膀不夠硬,扛不住主動找事兒的後果,明白吧?
最簡單的,咱們這裡到了十一點以後,可是往來很多泥頭車,你說有沒有一個就是奔著你來的?到時候司機酒駕,判個三五年就完事兒了,你爹媽白發人送黑發人,在家以淚洗麵。”
這個趙長義就是坐不住了,一開始聽說有警察來走訪,根本不當一回事兒。可是三天五天七八天,一點兒走人的意思沒有,這就不對勁了,他也坐不住了。來之前,肯定早都打聽了一遍王言的情況,親自會會這個小警察,看看到底怎麼事兒。
窮鄉僻壤的村長都能遺禍鄉裡,更不要說東寧村這種城市邊緣的村子。掌控一個村子二十年的時間,人力、物力、財力,狠下心思來,真的可以成就一些事。好像趙長義說的,大兒子開建築公司,小兒子開連鎖飯店。而建築公司,尤其是早年的建築公司,那是個什麼樣子,自然無須多言……
王言囑咐道:“你千萬不要自作主張,我可沒嚇唬你。沾上了,真會死人的。不是你看著彆人死,是你死。想立功可不是那麼立的。”
趙繼偉激靈一下,連連搖頭:“言哥,我聽你的,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現在感受到做社區工作的好處了嗎?”
“什麼好處?立功?”
“是人脈啊。”王言搖了搖頭,“你想想,這個趙長義不管他是不是違法犯罪,他是一個掌握著能量的人。當然了,他這樣的人,放在我們近十三萬人的轄區裡,肯定也是極少見的。但是有能力的人,掌握著一定資源的人,並不少。可能有律師、醫生、老師,可能有政府各個部門的人,各個公司的人,開小店的人。
他們可能不是領導,甚至副科都不是,隻是聽人命令跑腿的辦事人員。但是如果你能想辦法跟他們保持良好關係,把他們通通利用起來,那麼你就有了一個自己的關係網,如果操作的好,未必不能把他們撬動,影響到我們公安係統,促成你的進步。”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給他們送禮?送一圈?”趙繼偉問的很直接。
“動腦子啊,繼偉同誌。比如我們走訪了一戶群眾,這家人是做裝修的,就是普通家庭,他想要把孩子送進咱們轄區內的重點小學,但是沒有門路。怎麼辦?”
“找我們認識的老師?幫著想想辦法?”
“這是一個辦法,但是大概率沒有用,辦不到。你應該去了解,這個老師需要什麼,亟待解決的問題是什麼,然後從這個問題入手,去找能夠解決問題的人。人際關係是個圈,說不定你最後能找到一個人,正好他家裡要裝修,但是又不放心裝修公司。這叫什麼?”
“資源整合?”
“是個好詞,說白了就是鑽營。你充當了中間的潤滑劑,把各個人員聯係在一起,讓他們成為軸承的一個個滾珠,最終穩定的運轉起來。當然了,這種事說著容易,乾起來是很難的。”
“那真要有這樣的人讓你碰上了呢?就在為孩子上學的事兒發愁。你怎麼辦?”
“不辦。”王言搖了搖頭,“又不是孩子不能上學,是想要孩子上好學校,這是兩個事兒。好像吃不上飯,和吃上飯了想吃肉的對比關係。我也就是跟你說一說,你最好也彆往這個方向去鑽營。
不過如果咱們將轄區全都走訪一遍,隻要用心,那麼以後除了工作,你生活的方方麵麵基本都很有保障。比如你在平安市買了房,一點兒都不用擔心是不是會被坑,因為你一定會知道,哪個乾裝修的最實在,最不會騙你。
當然按照正常角度來講,咱們本身就是公門中人,很多問題你直接找所長,或者找老警察就解決問題了。不過那是人家的幫助,和你自己走訪群眾,真心換真心換回來的是不一樣的。”
趙繼偉點了點頭,奇怪的問道:“我就想不明白,你怎麼懂那麼多呢?”
“爹媽沒的早,自己摸爬滾打,不懂怎麼行呢。”
趙繼偉沒話了,很合理……
一路回到車裡,眼見王言拿出保溫杯喝茶水,又掏出了手機,趙繼偉想起了大事兒:“言哥,咱們到底立什麼功了?”
沒搭理他,王言還是給張誌傑打了過去。
“王言啊,有情況了?”張誌傑已經很熟悉王言風格,沒事兒白天不回所裡,沒事兒白天不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