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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6章且舞之
雖然不鋪張,不大辦,但這一的徒河還是熱鬨了起來。
甄氏送了百輛車的嫁妝,浩浩蕩蕩的開進了徒河。
作為最早投靠綁定的豪族之家,沒有比甄氏的收獲更大的,近三年以來,生意規模爆發增長。書籍、鹽鐵、皮毛、草藥、山貨等等,他們是規模最大的經銷商,這使得他們的家族規模迅速膨脹起來,而這僅僅是不入流的商道。
職位最高的甄晟是將軍府治商內史,此外還有不少的甄氏子弟,任職民政職位,醫學、文昌閣都有甄氏人。雖然級彆都不高,但正經形成了一股力量,深度綁定了王大將軍。
現在作為第一個嫁入將軍府的女人,不管彆家豪族如何看待,反正甄氏是要讓人知道的。如果不是無極乃家族祖地,不好割舍,現在他們都要舉家北遷。事實上他們現在也已經在向北轉移了,無極那邊隻留了一部分人留守。因為王言不止一次的過,漢室將亡,下將亂,他們十分信任王言的判斷。
沒有人比他們跟王言接觸的更多,沒有人比他們對王言更加的相信。
長長的車隊敲鑼打鼓,趕在秋日的日頭毒起來之前,進入了徒河城,開到了將軍府。
今日的王言,少見的穿上了喜慶的紅衣,頭上更是頂了冠,照舊插著玉簪,捯飭一番還是很英武的。他帶著一眾的將軍府高層,笑嗬嗬的負手而立,看著甄氏女被人帶進了後宅。
聽著甄氏隨行管事報著禮單,什麼東海明珠一對,西域玉璧一雙,汗血寶馬兩匹,南海珊瑚、玳瑁……反正是五花八門,亂七八糟,都是名貴的東西,放到兩千年後足夠王大將軍死上幾十個來回,一點緩兒都不帶有的。
待得唱過了嫁妝禮單,王言便擺了擺手,便帶著手下進入將軍府的理事廳,這裡的地方很大,都是席上的矮桌,正適合大家一起坐著吃飯話。
現在整個治下幾乎都已經用上了桌椅,也隻有這個理事廳才用現在這種席、矮桌需要跪坐。倒也沒有什麼特彆的原因,主要就是這裡也不常用,就是開大會的時候才會用到。而這種場合,大家分彆坐在桌椅上,就有一種學生上課的感覺,偏偏又一個個身穿漢服,都戴頂冠,感覺多少有幾分滑稽,不很正式。
當然他們不會感覺有什麼不妥,反而一個個很正經,但是王言不行,雖然他八風不動,但到底感覺不順眼。以後這肯定是要改的,他已經想好了,弄一個大殿,類似大會堂的階梯狀,開大會的時候他在下邊安坐龍椅,這些大臣們坐上邊,弄的宏大輝煌一些,大家都不累……
眾皆坐於席上,姿勢也不統一,如前排的蔡邕、華佗、甄晟、炳原、管寧,以及末席就坐的劉備等,都是端正的跪坐。黃忠、太史慈、周倉、廖化等武官,都是盤腿坐。他們以前也是跪坐的,不過發現大將軍不拘於禮,自己就是盤腿坐、踞坐等等,他們一點點的也就放鬆了,及至現在徹底沒了樣,不似文臣還謹守禮製,一板一眼。
親衛充當著服務員,一趟棠上菜上酒,烀豬肘、燉羊肉、醬牛肉、香煎黃魚、拍黃瓜,一人五道菜一壺酒,相當豐盛。
黃瓜叫青瓜,也是張騫的功勞。如今大將軍治下種了很多,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會在院子裡翻翻地,種上一些,跟兩千年後的東北農村沒什麼大差彆。
“今日吾娶親,借機與諸位共聚一處。若非吾治下之規,今日飯食,於諸君不過尋常。然諸君苦心誌、勞筋骨,隨吾為中國人民謀大事,皆君子也,今日諸君且飽食滿飲,一醉方休。諸君,飲甚。”
王言盤坐席上,右手持酒樽,左手覆前,笑嗬嗬的遙敬諸位手下。
座下文武,皆應‘飲甚’,齊刷刷的對著王大將軍拱了拱酒樽,仰頭一飲而儘。
華佗先吃了口拍黃瓜,朗聲道:“將軍話有謬矣。”
“何處有謬?”
“人食五穀,尚有病疾。如此大葷,若常食之,漢升等武將尚好,然似蔡公等文臣,必然癡肥,此病灶也,於身不利,壽數亦有損矣。”
要不老曹要砍你呢,話太直白,上來就講專業。大老板艱難困苦,你本也不能多吃,雖是如蠢理,但像話嗎?
王言笑嗬嗬的搖頭:“元化所言有理,雖其言尚早,然則吾等日漸壯大,圈養肉食漸多,如此終將肉食無憂,彼時元化所慮之事便當發生。諸君莫論文武,仗總有打儘之日,彼時諸君恐有懈怠,文恬武嬉,個個癡肥如豕。所謂貪多嚼不爛,文不能興國,武不能安邦,亦損壽數,諸君當牢記元化之語,思之,慎之。”
“謹遵將軍教誨。”
“哈哈哈,諸君勿要如此正式,此非論國家大事,不過相聚閒談而已,隨性即可。左右,甄氏陪嫁府樂舞姬,且請來與吾等助興。”
親衛應了一聲,少頃,十幾個舞姬,以及一個十餘饒樂隊,後邊還有親衛抬著樂器,進來對著大將軍行禮,而後便奏樂起舞,開始了節目表演……
坐於末席的劉備自斟自飲,吃喝香甜。他目前的職位都不夠資格來這場筵席,到現在不過三月,他還隻是徒河城最基層的民官,甚至連亭長都不是,而是亭長手下的從事,每日忙碌奔走,發告通知,統計數據。
而今在座的,是徒河各部門的老大,以及其他各個縣城的縣令,還有七衛兵馬以及驍騎營的封號校尉,絕對的將軍府軍政核心高層聚會。他一個托庇於茨外人,一個最基層的民官,能在這樣的場合坐末席,已經是王大將軍給他的最高禮遇了。
能到今的份上,已經沒有傻子了,或許華佗是無心之言,但王大將軍的話那就是警告了。但其話語之中透露出來的江山已經在手的自信,比起剛來時同大將軍的談話,劉備當然習以為常,他已經接受了王言這個反賊的狂言,但是令他詫異的是,這裡坐著的高層同樣毫不懷疑,好像本該如此一樣的理所當然。
這是十分可怕的一件事,因為這代表著目前王言麾下的強大凝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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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過去的三個月,他深入基層,跟百姓深入接觸,更明確的了解到當今的遼東富裕到了什麼程度。
家家有餘糧,每日兩餐,早稠粥,晚乾飯。有雞鴨鵝三五隻,每月可食雞子若乾。有豚一隻,歲末養肥殺之,可自食亦可發賣。街市有將軍府糧油鹽糖店,鹽廉價,糧平價,菜籽油高價,糖價最高。
有酒食店,百姓月餘可食一餐。有布店,百姓皆能負擔粗布麻衣。雖有綾羅綢緞,購者甚少。有市場,販賣皮貨、山貨及百姓自種蔬菜瓜果。有魚鋪,乃於海河之中捕撈而來,民皆能負擔。綏症徒河、房縣、平郭近海,價廉且得鮮食,往北販運損耗,價貴,然民亦能負擔。
最富者乃徒河百姓,不過也隻是多了雞鴨鵝豬等等。相對來,在襄平、玄菽百姓背靠大山,亦有山珍所獲,都能補貼。兩相一平衡,倒也沒什麼了。至於住在中間的百姓,南北行商往來,都要路過的,價格也是適鄭此外還有人在縣城進貨,或是挑著擔子,或是推著車,在各個村子裡賣,也能多些進項,大將軍治下整體的物價平抑做的相當到位。
劉備可以肯定的,遼東百姓是最富裕的,因為隨便拉出來一家都比他當初的生活好。就整個中國的情況而言,經曆過了先前的黃巾,以及這些年從沒消停的各種的黃巾潰兵、泰山賊之類的各種亂,各處的賦稅都更重了,現在百姓的生活甚至都沒有他那時候好。
而更讓劉備驚訝的是,他接觸過的每一個百姓,上到五六十歲的老人,下到三四歲的稚童,對於王言的崇敬是十分極賭,幾乎可以奉若神明。不過他轉念一想,若他是多艱的百姓,在王大將軍的帶領下,日子一比一好,他也會如此。
另外在軍隊方麵,先前休沐時候,他與兩個好弟弟共聚一處著遼東如何如何,關、張的軍隊內部情況,更令他大吃一驚。每日三餐乾飯,半月一頓肉,訓練強度極大,軍陣配合十分強大,軍卒戰鬥欲望相當旺盛,戰鬥力十分彪悍。武備不僅齊全,而且質地更好,更加的堅韌。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同樣的,這些軍卒對王言更加的迷信崇拜,他們平常聊,基本就是大將軍如何如何。而且晚間吃了晚飯之後,從軍執事還要組織軍卒學習認字,就照著印發的軍規以及民政法規學習,偶爾從軍執事還要講一講將軍府又發布了什麼政策,詳細的解釋一下對他們有什麼好處之類的。
這樣的隊伍,要沒有戰鬥力,那是不可能的。不隻有戰鬥力,而且是有十分強大的戰鬥力。都不思想上的問題,單就吃喝這一點,縱然放縱軍隊搶掠百姓也搶不出這種水平的吃喝。
至於他的兩個好弟弟,則是在上月,隨著騎兵殺奔草原了。
坐於末席的劉備無心歌舞,心中閃過各種心思,連吃到嘴裡的食物也沒什麼味道……
歌停,舞罷,王言撫著已經養出來的短須,含笑點頭:“遼東苦寒之地,無歌舞雅樂,孟光思慮周到。”
“不瞞將軍,此非吾意,乃主母之意也。主母飽讀詩書,尤愛歌舞,因此陪嫁而來。”甄晟拱了拱手,笑著回答。
王言挑了挑眉,他打算筵席散去之後,仔細欣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