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的判斷還是不錯的,但也有錯。不是看長線應該能賺到錢,而是必定賺到不少錢。在今年,上海有一波牛市。從五月到九月,靜安指數從一百點,一路漲到了三百點。而王言要買的電真空,更是從九十元,一路漲到了五百元。
現在是三月下,也就是說,隻要半年的時間,王言的十萬塊就會變成五十萬,這是增量的錢,可不是他自己在那鼓搗配料來的。
至於他手裡的十萬從何來,那些飯店又不是真的一天一包那樣買。他最近都在看機器了,打算用機器磨粉……
一時賓客儘歡,散夥以後,王言和葛老師回去,帶了郵票李一起去取錢。王言十分乾脆,從家裡掏了十萬出來。
“這可是十萬塊,辛苦打工要賺三十年的呀,你就不怕我拿了你的錢跑路?”郵票李抱著錢,給王言開著玩笑。
“那就是剛才吃飯的那一屋子人全都瞎了眼。”
“哈哈。交給我你放心,這幾天我就給你收電真空,等你到時候請我們喝酒了。”
“收了以後,憑證就放你那吧,省的來回跑怪麻煩的。等到了九月份,你直接給我出了就行。”
郵票李點了點頭:“走了啊,王老板。”
王言一直給他送到了樓下,這才返回樓上的房間。
“你真買呀?那可是十萬。”葛老師沒有走,見王言回來,就趕緊的說道,“你要是反悔了,就趕緊把他追回來還來得及。”
“我一個月就能賺那麼多,全賠進去又能怎麼樣?葛老師,格局放大一些麼。你整天說什麼棺材本,棺材本是要花的呀。你這麼摳摳索索的,那可沒意思。”
“那不是頓頓吃肉,一天二兩茅台呢?”
“省你自己的錢,消我的費?哦呦葛老師,你算盤打的很響嘛。現在說這個話,是想著以後就去玲子那吃了是吧?好啊,你是真沒良心啊。”
“我沒良心?小東北,話要說清楚的哦,房租嘛我給你減了不少,吃飯嘛我天天累死累活,我現在還是腰酸背痛呢,沒跟你要醫藥費已經很夠意思了好吧?”
“好你個老小子,天天跟我算賬,今天晚上彆喝我的茅台啊。”
“你不去玲子那吃晚飯啊?”
“去也不給你喝,要喝你自己買去。”
“小氣,你這麼大個老板,跟我計較那二兩酒?”
王言好笑的搖頭,跟老小子拌了兩句嘴,就拉著他乾苦力去了。
葛老師的為人還是不錯的,就是長了一張嘴……
進賢路的龍騰調味的小鋪子中,隨著通電鏈接,放在中間的一個機器嗡嗡嗡的轉動起來。王言掏出了一袋子原料,將其順著進料口傾倒進去,不大一會兒的時間,被打成粉末的原料便從出料口滑落出來又回到了袋子裡。
按了按鈕停止機器的工作,一下安靜許多,王言從袋子裡拿出一把料在手中感受著顆粒大小,搖了搖頭說道:“還是不夠細膩,不過也湊合能用了。看到我怎麼用了吧?怎麼安全用電,不用我多說。這機器呢,不講人情,裡麵鋒利的很,手伸進去,一下就沒。再大的事兒,這機器也得先斷電。”
金寶媽媽點著頭:“都知道的。”
“尤其是你啊,看好你家的小胖墩,彆讓他到處捅,手被攪沒了哭的是你,可不是我。”王言著重點名了金寶媽媽。
小胖墩確實有些內向,但混熟了也是個活潑的孩子,一樣的調皮搗蛋。
金寶媽媽點了點頭:“不聽話我揍他。”
“用機器一定要在旁邊看著,彆疏忽了。”王言還是又多嘴囑咐了一遍。
一來是機器的品質,二來也是房子的線路老化,這都是不可控的因素。
葛老師錘著老腰:“哦呦,小東北啊,你現在添了機器,以後總不用我乾活了吧?”
“我怎麼說的?你得多多鍛煉。”
“你少忽悠我啊,小東北,鍛煉是練胳膊腿,可不是坐在那來回推著藥碾子,一推推一天。哦呦,我這個腰啊,認識你真是倒黴呦。”
“哦呦,葛老師又跟王老板討酒喝呢?”
葛老師轉過頭看著閃現在門口的玲子,連連擺手:“我才不是討酒喝,那是我的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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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老板現在有機器了,以後不用你乾活了,你自己舍得買茅台呀?還不是討酒喝?王老板,要我說你就應該饞他,治治老小子這張嘴。”
玲子也跟葛老師叫起了老小子,事實上陶陶也是。玲子開業到現在一個星期,陶陶每天晚上都要過來做一做,喝喝酒。葛老師吃完飯,也要在那裡呆一會兒,這一星期下來,大家迅速的混熟了。
“你還說我呢,你嘴也沒好多少。”葛老師反擊一句,並迅速轉移話題,“這是誰啊?哦,我想起來了,是你在日本的朋友是吧?”
“我是玲子最好的朋友,葛老師,王老板,你們大家好,我叫菱紅,以後大家多關照。”菱紅站在玲子的身後,笑的燦爛。
“好說好說,房子看過了吧?”
“東西都放下了,找你過去看看夜東京對麵那家店的。”
“那你們得等等,鑰匙在家裡呢。”
“好呀,不著急的。那我們先去夜東京,你直接過去就好了。王老板,晚上夜東京啊,給菱紅接風。”玲子對王言揚頭示意。
“你不叫我,我也去。”
玲子哈哈笑著,帶著菱紅轉身離開……
“你說剛才那個王老板一天賺三千?那麼大點兒地方,那麼幾個人,能賺那麼多?”菱紅很有些不相信。
“騙你乾什麼呀,等你晚上吃過羊肉串就知道了。就這麼大的一小包,成本七毛五,他賣十塊一包的,搶錢一樣。聽說現在一天不止三千了,一些來上海辦事的外地人,吃過了燒烤以後,都打聽到了他這裡,想要買燒烤料回去做,他也賣了一些。獨門秘方,真是賺錢的呀。
不過也就這樣了,畢竟是秘方嘛,不能經手太多人的,交給誰都不放心。產量上不去,他也賺不到更多的錢。不過現在也很好了,他就這麼幾個人,一年能賺一百萬,給人家打工幾輩子都賺不出來。”
“現在國內錢那麼好賺嗎?”
“人家有秘方,什麼叫秘方,儂曉得筏?”玲子翻了個白眼,“還有啊,剛開始的時候他在黃河路擺攤的,用好吃的羊肉串做噱頭,吸引人來打他配方的主意……”
嘰嘰喳喳講了王言黃河路的成名之戰,玲子說道:“寶總背後有個爺叔帶著他,爺叔當年就講了,做生意講究派頭、苗頭、噱頭。
王老板嘛派頭差了些的,穿著也不講究,寶總嘛你見過的,他打扮的就有派頭。苗頭嘛王老板是有的,一年賺一百萬還沒有苗頭,那誰還有苗頭?寶總都沒他賺的那麼穩。噱頭嘛用不到了,他在上海灘很有名氣的,都曉得有個人專門賣燒烤料發財了。
聽葛老師講,有電視台要采訪王老板,結果被他推掉了,不接受采訪。不過也對,采訪嘛知道的人就更多了,走到哪裡都可能被人認出來,他一天要煩死的呀。”
“王老板多大?”
“三十,你什麼意思啊?”
菱紅湊近了些,說道:“你三十五,也沒大太多大呀,你覺得他怎麼樣?”
“滾滾滾,亂點鴛鴦譜。”
“哦,我明白,要是我我也念寶總。誰能就見一麵,專門給我開個店,我這輩子也是死心塌地的。”
“你要不還是去日本好了呀。”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還不行嘛。”
……
“歡迎菱紅回來,乾杯。”
夜東京中,王言、阿寶、葛老師、陶陶、玲子、菱紅,圍著圓桌而坐,酒杯碰撞脆響,溢出的酒水落到菜上,滿室的酒菜香氣,人們都是笑臉。
阿寶開始感慨了:“之前我去日本啊,就是玲子和菱紅幫我忙。我還記得,當時菱紅在一家飯店做服務員。我著急見山本先生,就要了一碗拉麵。結果菱紅是真照顧朋友啊,見我是玲子帶過去的,好嘛,給我加了老多東西,硬是給我吃撐了。”
“那是啊,玲子帶來的人我必須照顧到的呀。怎麼樣,寶總,那碗拉麵好吃吧?”
“香,現在還能想起來呢。玲子啊,你應該在店裡也上一下拉麵,找一找當年的味道嘛。”
這場的主角是菱紅,葛老師、陶陶兩個自來熟的厲害,插科打諢,一個比一個能,當然王言也不差,不過他們仨都是做陪襯的,捧場就完了。
這一桌人都是外向的,整體的氣氛那是相當的棒,嘻嘻哈哈的,大家全都熟悉了。玲子、菱紅都喝多了,葛老師這個老小子也一樣,他好熱鬨,一熱鬨難免貪杯。不過好在的是,他的多其實也不多,過了二兩老小子就完犢子了。
王言、阿寶、陶陶,一人照顧一個,給安全的送回到房子裡。這才到了王言的房間,抽支煙,歇口氣。
“你這裡很乾淨嘛。”阿寶也是第一次來,他打量著環境。
“你住和平飯店,陶陶嘛有芳妹,我就勤快一些嘍。”王言笑著說道,“其實也是整天在外麵忙,也就在這睡一覺。”
“王老板啊,你現在也可以去和平飯店的呀。找老婆嘛更簡單了,你這麼有錢,小姑娘要嫁你得搶破頭的。”
“那就沒意思了。”
“什麼沒意思?”陶陶沒懂。
“可能以後你就懂了。”
“神神秘秘。”
王言哈哈笑:“其實要說住的地方,我是比較喜歡巨鹿路的洋房的。空間大,地方好,建築有特色,還有曆史沉澱,文化氣息很足啊,舊上海的時候住的可都是大人物。”
“現在嘛住的也是人物。”陶陶撇了撇嘴。
“王老板看好房產?”阿寶抓住了其中的問題。
“當然。我最近可是看了不少書,市場是由什麼決定?需求和供給。現在上海發展的不錯,國家又是各種的改革。我都從東北跑過來發財了,其他地方的人不是更多?人多了,房子就少了。房子少了,價碼自然就上來了。”
“難道不能蓋新的呀?”
王言看著陶陶,笑嗬嗬點頭:“你說的很對,現在的城市體量容納不了外鄉人的時候,自然就要擴張。那時候什麼值錢?土地。土地的價格漲上來,新蓋的房子價格自然也上漲。
而上海的中心是黃埔,外麵的房子價格上漲,那麼這邊的房子自然漲的更多。所以啊,陶總,我是建議你老老實實存錢買房子的。像葛老師一樣,他有一棟樓,還有好幾個鋪子,他吃一輩子。”
阿寶點了點頭,他其實也很看好土地,不過現在他插不進手。
沒在這話題繼續多說,他轉而說道:“最近股市又漲了些,你買的電真空已經開始賺錢了。”
“說起電真空,寶總,你再幫我買十萬,我感覺這一波能發財。”王言從櫃子裡又拿出了十萬塊,放到了桌子上。
看著麵前的一堆錢:“二十萬不少了,我是不建議你這麼大投入的。”
“大嗎?”陶陶表示了不同意見,他看著笑嗬嗬的王言,看著桌上的一堆錢,“這才一個星期吧?你怎麼又有十萬了?我聽葛老師說有外地人買你的燒烤料回去做燒烤,烤肉,也不能一天一萬多吧?你配的過來嗎?”
“葛老師沒告訴你我現在用機器了嗎?之前買了磨粉的,第二天我就添了攪拌的,現在隻要通電就行。產量提高了好幾倍。上海的訂單多了,外地人來的也多,我店門口天天有人排隊你沒看見啊?”
“玲子說的沒錯,你真是搶錢的。”
王言搖了搖頭:“基本到頭了,再多我也乾不動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多說了,明天我把錢給郵票李送過去,讓他操作。”阿寶應下了這件事。心下也不禁感歎,王言有好祖宗。
他問道:“你說現在燒烤料的生意到頭了,下一步呢?有什麼打算?”
“還在考慮,不過做生意嘛,不外乎衣食住行,我不急的,慢慢研究。”
阿寶將煙熄滅,錢拿在手裡:“時候不早了,早點兒睡吧王老板,不用送了。再會。”
“要洗漱的嘛,一起下去吧。”
王言端著盆,到底是送了兩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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