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柏則是想著,以後也要像大姐夫一樣牛逼。
小胖墩就單純了,他媽的,那麼牛逼的咋不是我呢……
這注定是震古爍今的偉大時刻,在一場州試即將開考的時候,上千士子當麵,王言道出了文人的至高理想,是注定要載入史冊的。
慶曆八年,八月,帝應揚州試。時有鄉人屢試未舉,與帝言今歲不中,止矣。語畢,眾皆默然。帝不喜,喝曰……
熱鬨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監考的判官喝止了,調了軍士過來維持秩序,又恢複了之前排隊進考場的樣子,熙熙攘攘的嗡嗡嗡著。隻不過大家都在往王言這個方向看,沒辦法,實在太牛逼了,他們想象中的士子風範,這逼全有。
他們忍不住的羨慕嫉妒恨,卻也忍不住的想要追隨靠近。
這就是聲望的作用……
這時候科舉考試就已經開始鎖院了,也就是關了考場的門,圈在裡麵不讓出來。而在進入考場的時候,有好幾條通道,每一條都站著小吏和幾個廂兵軍士。他們要檢查考生攜帶的所有東西,全都要被細致的過一遍,衣服、鞋等等都不放過,為的就是防止作弊。
王言由著軍士們檢查了一遍,還給他們留下了一把肉乾,這才提著東西,到了他考試的屋子。
這時候的考場,跟留存下來的相當知名的江南貢院,其實都是差不多的。宋朝再有錢,也沒到要給考生們都蓋一間小屋子的程度,建築成本是一方麵,監考成本又是另一方麵。
所以這地方遠遠談不上舒服,不過就是可以遮風擋雨罷了。很多人都是大包小包,帶著毯子之類的,裝備齊全的很。不過在通道處檢查的時候,都沒逃過被刀割破的命運。
王言沒拿那麼多,他嫌麻煩。他是喜歡舒服,卻不是受不得些許的苦。況且這考場再破落,總是要比戰場上好的太多。
他拿抹布擦了擦桌子,擺弄著拿來的好幾層的大盒子,掏出了筆墨硯,拿出了茶具、小火爐,生了碳,又去打了水回來,直接是燒起了熱水……
關於科舉內容的改革,是一直持續的。
宋承唐製,初時重詩賦,先詩賦,後策論,以詩賦定去留。即第一場詩賦考罷,一大堆的閱卷官就開始過卷子。考不過的,不用看策論,直接走人。
這自然是有弊端的,故而仁宗天聖五年進行宋朝科舉的首次改革,側重策論。
慶曆三年,歐陽修上書《論更改貢舉事件劄子》,提出分三場考試,首場試策,次場試論,終場試詩賦,按比例隨場去留,罷墨義、帖經。隨著慶曆新政的失敗,這個科舉改革沒能持續下去。
直到了嘉佑二年,歐陽修主持省試,才終於執行了先前提出的改革。而這一年,被後人譽為最牛逼的一屆科舉,因為中進士的都是牛逼上天的人物。蘇軾、蘇轍、曾鞏,這是唐宋八大家之三。程顧,這是洛學大佬,程朱理學發源於此。張載,這不必說,王言才拿了人家的立道之語裝逼。
也虧了張載不知道,隻會以為王言是他的知音,不然怕是要追殺不要臉的王言的,必要拿他狗頭……
所以現在王言經曆的科舉,是側重策論的。但即便是側重策論,詩賦做的不行也是白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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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於他王某人來講,自然都是小兒科,他行的很。
如此三天過去,交了卷的王言由著兵丁小吏檢查了一番他的小格子間,收拾好了東西,一路微笑著對仍舊苦思的士子們點著頭出了考場。
終於可以說話了,恰好隨著王言一起出來的劉雲哀歎一聲:“子言文才高絕,想來定能中舉的,為兄這一次卻是又栽了。誰想到,誰想到竟然分到了臭號啊……”
劉雲悲憤的仰天長歎……
臭號,就是茅房旁邊的位置。雖說是到了秋天,可揚州地處南方,早晚尚算清涼,白日裡卻也依然是悶熱的很。越熱,茅房的味道便越發大,騷臭難聞的很。
要不王言怎麼離著劉雲一步開外呢,醃入味了。
早都發現了王言動作的劉雲,自然是眼淚汪汪的,更加悲憤三分。
王言對著遠處蹦跳著過來的小棟梁,還有盛華蘭、盛長柏、歐陽發三人擺了擺手。
“靜舒兄,小弟先走一步。”他決定不跟劉雲多說話,因為味道實在很衝。
劉雲的眼中滿是幽怨,看著王言離開,又看著他的書童過來又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怒從心頭起,沒好氣的不輕不重的給了書童一腳……
“他沒考好啊,少爺?”小棟梁接過了大盒子,看著頹喪的劉雲。
歐陽發先接話了:“必定的麼,考的好還能拿書童撒氣?”
“我家少爺考不好也不撒氣。”
“嘿,你還跟我頂嘴。”
小棟梁一點兒不怕,笑嘻嘻的繞到了一邊。
王言拍了拍歐陽發的大胖腦袋,笑嗬嗬的說道:“他分了臭號。”
歐陽發、盛長柏,包括落後兩步過來的華蘭都是一臉的嫌棄。
華蘭問道:“郎君考的如何?”
“安心,中舉無憂。”王言擺了擺手,“走了,趕緊回去洗澡,好生吃喝一番。”
“王大哥,本就疲憊,不必奔波。家裡已經備好了酒菜,今日且在家裡住下。”
“也好。好師弟,同去?”
“去。”
歐陽發如今跟盛家也混熟了,來去自如。雖然相差五歲,但是他跟長柏玩的很好,倆人能聊到一起去。都是早熟的孩子,哪怕孩童心思難免,但是就思想深度而言,絕非一般人可比的。
至於歐陽發的變化,歐陽修跟老妻都是看在眼裡的,不過也沒有多說,算是樂見其成吧。歐陽修就是個爛漫隨性的人,他其實也不喜歡孩子小大人一樣的一板一眼,沒有活力。隻是他不願多說,孩子長不歪就行。
跟王言接觸也挺好的,歐陽修知道,王言是一個有堅持的人,同時還有手腕,有智慧,他一直認為王言當了官,必定是平步青雲。就是想起之前一次的對話,還是有些鬨心,他總覺得王言是真的要在地方上大開殺戒的……
如此,一行人上了馬車,來到了盛府。
因為科舉的事,盛紘近來也很忙,沒在家中。是王氏出來接待了一下,隻說了幾句客套話,就把不情不願的華蘭給帶走了,她就是來帶走華蘭的。
沒有盛紘在這裡,長柏這個家中門麵,製不住華蘭,隻能是王氏出來。要不然傳出去的話,那就不好了,顯的盛家沒有規矩。
“王大哥,既已中舉,也該納采、問名了吧。家姐可是盼的辛苦。”長柏不喝酒,隻在一邊給未來姐夫倒酒伺候。
“待張榜以後不遲,何必急那幾日?媒婆子早都找好了,大雁都養的肥肥胖胖。”
邊上的歐陽發拿著一隻雞腿啃的歡實,嘟囔著問:“好師兄,快與我二人說說,考場之內如何情形?”
就三個人在一起吃吃喝喝,兩個沒考過的試的選手,關心著科舉的經過。比如考了什麼題目,王言如何破題,又是什麼感受之類的。
王言大吃大喝一頓,洗了個澡便在盛府睡下。
半月,州試張榜布告,王言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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