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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師兄!奪魁了!奪魁了!”
胖胖的歐陽發卻是靈巧的從門口跳進了屋內,隨即看到一同在書房裡喝茶的範純仁和馮京,又緊接著說道,“二位兄長亦是榜上有名,當世兄長第二,堯夫兄長第三。恭喜恭喜啊!”
“我就說少爺定能中進士做官的。”小棟梁倒是沒跟歐陽發搶報喜的話,落後兩步靠在門口,咧著嘴傻樂。
盛長柏沒說話,但是他的速度可是一樣不慢,這會兒已經在書桌上提筆寫起了字。
見範純仁伸脖子過來看,他笑道:“我要寫家書,告訴父親還有大姐,姐夫會試奪魁,讓他們安心。”
“哦,對對對,我也要給父親寫信,他肯定高興。”歐陽發連連點頭,也是湊了過去。
看著兩個小子毛躁的樣子,幾人都是搖了搖頭,範純仁對著王言和馮京拱了拱手:“子言、當世,恭喜了啊。”
“同喜同喜。”馮京笑的相當暢快,“還是子言厲害啊,還要差幾個月才滿十九歲,已是中了進士,怕是我朝最年輕的進士科的進士了。若是來日殿試被官家點了狀元,進士及第,更是無人能及啊。”
“走的長遠才是正理。”王言笑道,“棟梁,去讓夥房準備準備,我等吃喝一番,心裡的石頭落了地,總要慶祝慶祝才好。”
“是,少爺。”小棟梁應了聲,轉身跑開。
王言也去到了桌子上開始寫信,他也要給盛紘、盛華蘭還有歐陽修寫信,此外還要告訴一下家裡的王福禮,以及揚州城的一些士子,表現一下大家的親近。
揚州是他的基本盤,方方麵麵必要維護好。以前靠著才名,以後他就正經是官身了,還有靠山,對於揚州的地方生態還是有很大影響的,他的意見是要被參考的。
當然信也簡單,不過是報個喜,問候一下罷了,又講了一下回家就定親,都來捧場之類的。差不多哦就是給人留一幅字吧。畢竟過了這許久,遼、西夏、大理等都知道王言字好的文人、權貴們,也知道了他的字有多貴,甚至還有不少人高價求購。隻不過有價無市,沒人賣。
不同於給這些地方代表的信,給盛家的信說的就多了。給盛紘說的是讓他看著安排一下婚事,等過了殿試回去就成婚雲雲。給華蘭說的,則都是一些沒羞沒臊的話,聊的很不錯。
至於歐陽修那邊,則是說了一下考試成績,而後又說了一堆感謝的話,以及不忘老師教誨雲雲。
見王言這邊奮筆疾書,範純仁跟馮京也從喜悅中回過神來,一樣的拿了紙筆,找地方開始寫家書,全都是一下就寫好幾封,一樣是筆走龍蛇,透露著心情的愉快。
他們倆可不像表現出的那麼穩定,小心臟早都突突了。
殿試屬於是定最終名次,按照名次定去向的,過了會試就已經是進士了,在張榜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成了官身。
都是從小懸筆練字,苦讀聖賢書。當什麼官先不說,這就是讀書多年終有所成的證明。
正當眾人窩在書房裡寫信的時候,管家走了進來:“姑爺,有幾家人來下帖子,邀姑爺晚上赴宴。有……”
“告訴他們,近日要準備殿試,沒時間。”王言頭也不抬的說道。
“可他們是……”
盛長柏說道:“劉叔,去傳話吧,姐夫自有決斷。”
眼見著王言也要抬頭了,管事再不廢話,趕緊著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已經相處許久,管事其實已經了解了王言的作風,所以尋常時候他也是懂事兒的不多廢話,怎麼說他就怎麼做。隻不過這一次來下帖邀請的,都屬於豪門顯貴之家,他這才多了一句嘴。但顯然,他操心的有些多了,王言並不在意什麼顯貴。
馮京說道:“子言兄,今次相請者必為京中顯貴,當真不去赴宴?”
“自然不去,不過是想要與我聯姻,可能還要謀我香品店的調香配方、製造方法,還要一副助我良多的樣子,要我舍身相報,沒甚意思,實在無趣的很。是吧,長柏?”
“對對對,姐夫說的最有道理。”盛長柏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
他就是帶著親爹的任務過來守著王言的。都到這時候了,可不能出了什麼差錯。
王言莞爾一笑,轉而說道:“當世、堯夫二位兄長也快了,估計馬上就要來了。”
“還是等殿試以後再說。”馮京笑著說。
他對此也沒什麼反感的,畢竟他不像王言那樣拜了歐陽修做老師,扯出來一大堆的人脈。他的正妻是幾年前病故的,正單著呢。如果又能來個媳婦,還能有助力,當然沒什麼不好。
範純仁則是沒說話,因為他已經成婚了,隻是還沒孩子而已……
歐陽發笑嘻嘻的對長柏擠眉弄眼:“這下你們盛家可是賺大了,我師兄前途無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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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小子就是皮癢了,欠收拾。是我的嶽父大人有度量,不計較我當街攔著華蘭的冒失,更是在我還一文不名的時候,願意將家中長女嫁與我。”
“師兄說的對,盛家伯父有度量、有眼光,不似常人捧高踩低,端是好人一個。”歐陽發乖巧點頭應聲。
“寫你的。”王言滿意的點頭。
歐陽發撇了撇嘴,繼續寫起了家書……
不出王言所料,管家才離開沒一會兒,就去而複返,言說有人下帖子請範純仁、馮京晚上赴宴。都借口準備殿試推脫了去。
豪門長盛不衰的原因,就在於全方位的把控。官官相護,官商勾結,以及對王言、馮京這樣的出身算是寒酸的天賦選手的拉攏,不斷的壯大利益共同體。
都是進士,都是當官的,盛紘乾了十年才是通判。假若有人幫助運作,縱然不是狀元、探花,甚至起步不如盛紘高,四五六年也足可以跳躍式的升遷,大過盛紘的通判。更重要的,是用的時間少,留出來的後續發力的時間很多,那是寶貴的政治生命。
在挑選合適的人升遷的時候,差上個三四歲,也就是幾乎一個崗位的任期時間,那真是天塹。
當然年齡隻是其中的一個考量的一個相對來說比較重要的因素,隻是其他的工作履曆、成績、背景等等不在討論之內。
正是由於如此的把控,才使得很多家族富貴綿長。在不遭受到其他重量人物的打壓,不因為大的社會環境的激變,從而被農民殺了全家老小,幾乎都很能傳上一些年……
相對來說,宋朝其實還算可以。因為文教大興,讀書成本已經降低了很多,一定程度上算是打開了上層通道。哪怕真正的農家子沒多少,總也有翻身的機會。畢竟哪怕隻是做個主簿,就已經跨越階級了。
當然總體來說,古代的王朝誰也彆笑話誰,都一個樣……
麵對著如雪花一樣飛來的帖子,王言三人全都拒絕,隻是又去到老包家裡吃了頓飯,聽了聽叮囑。而後就去禮部走了殿試的程序,安心在家中備考。
對於王言來說,這時候就應該展現出穩重的一麵,該高調要高調,該低調也要低調,畢竟他裝的逼已經足夠多了。
京中以及來京趕考的士子少說兩萬人,他給其中少說五千人講過道,再有五千人見過他的麵,剩下的一萬人對他的名號如雷貫耳。而他自己寫自己印刷出版的‘王言說’,在那一家三味書屋賣了一萬三千多本。剩下的盜版書籍,不可計數。總之該看的都看過了,並且已經開始向其他地區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