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從頭到尾他也沒用範仲淹幫忙,畢竟他到底是通判,看賬本的權力還是有的。調走張簽判,也是因為他讓人搶了張家的商隊,下邊的縣又確實解決不了,調兵遣將也確實要文官督查。無論怎麼說,張簽判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所以當範仲淹跟王言帶著小吏,直接出現在常平倉的時候,人們是慌亂的。
“梁司戶,範公乃本州知州,王某乃是本州通判,我二人皆在此,實不知這常平倉有何看不得。莫非,這常平倉裡沒糧食麼?”
“非也非也,常平倉自是有糧食的。”姓梁的司戶參軍汗如雨下,卻還堅強的陪著笑臉,“實在是常平倉封倉手法不似尋常倉庫,為了防止……”
梁司戶磕磕巴巴的說著常平倉保存糧食的方法,一心二用,一邊拖延時間,一邊想著解決辦法。
至於梁司戶後邊站著的一群下級官吏,每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甚至有的心理素質不太好的人,已經開始發起了抖,臉色更是煞白。
王言並不著急,一直微笑聽著梁司戶的各種說辭。範仲淹也不著急,他就那麼背著手,沒什麼表情的站在不遠處,看著在場眾人的醜態。
如此許久,梁司戶終於沒話了,頹喪的垂著頭,不發一言。
王言一聲輕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這麼一拍,讓這個梁司戶如同散了架子一樣,直接癱坐在地,雙目失焦。
環視著在場神情不一的幾十人,王言朗聲道:“開倉!”
所有人都低著頭,就是沒有人動手。
王言也不惱,隻是頭也不回的朝前擺了擺手。後方看了半天熱鬨,戰隊鬆鬆垮垮,但是總算有兵甲的兵丁便一窩蜂的衝了上去。
領頭一人粗暴的上前,一腳就踹飛了站在倉門前的小吏,而後便用著錘子砸開了倉上的鎖,敞開了常平倉的大門。
探頭進去看了一眼,便罵罵咧咧的站到了一邊。
“範公,請。”王言笑著伸手示意。
範仲淹歎了口氣,背著手當先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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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襲擊,看著梁司戶的表情他就明白了。他歎氣,是因為自己老了,竟然被這幫人糊弄了過去。
江山代有人才出,範仲淹的心情王言是理解的,這是正常情況……
常平倉是糧倉,且是各級單位都配備的。為的是應對減產、饑荒,以及其他的特殊情況,比如開展大工程或者是發生戰爭之時,可以就近調集糧草,節省運量損耗。畢竟古代的交通不發達,糧食運轉一直是個大問題。
另一方麵,也可以平準糧價。不過這個功用,古代王朝用的不太多,但是不管用不用,作用卻是在那的。
看著堆滿了的陳糧,王言揮手讓外麵的兵丁提了倉庫管事的小官過來。
“說說情況。”
“範公,王通判,下官……不知。”這管事還抵抗著呢。
王言笑了笑,隨即擺手道:“帶個小吏進來。”
兵丁二話不說,又提了一個畏畏縮縮的小吏進來。
“打。”王言說的輕飄飄。
架著小吏的兩個兵丁愣了一下,隨即就被他們的都頭一人一個大巴掌呼到了後腦勺上。
“娘的,話都聽不懂?”說罷,這都頭親自上陣,對著小吏就是一頓的拳打腳踢。
其實小吏早就說要招了,但是王言沒說話,都頭自然是一直打。他是會武的,知道怎麼折磨人。
如此許久,小吏已經被打的一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隻有胸口的起伏證明他活著。
“說吧。”
小吏又被兩個兵丁架起來,他咳了一口血,慘笑道:“州中糧倉本儲糧萬石,此處隻有五千石,且是經年的陳米,皆為我等貪墨。”
“說具體些。”
小吏知道的還是不少的,畢竟他就是經管這個糧倉的。糧食出入,他都是知道的,而且還乾了很多年。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基本上沒有無辜的人。這是正常的,因為不配合的人,都會被排擠出去,最終隻留下配合的。上上下下,大家發財。
有了交代就很簡單了,範仲淹下達指示,必須徹查。這個任務自然也是交到了王言的頭上……
所以跟常平倉相關的官吏,全都被控製了起來。
同時,原本在工地乾活的廂兵也武備了兵甲,威風的跑過了繁華的街巷。在百姓們的指指點點中,查封了三家糧商所有的八家糧店,抓走了管事,以及這三家的主事人,其餘人雖沒被抓,也被限製出府。
範仲淹在官廨中埋頭寫報告,他的報告當然是直接送呈趙禎的。哪怕他名義上的上級,是兩浙路安撫使。但顯然,範仲淹不可能給除了皇帝以外的其他人寫報告,兩浙路的安撫使不給他寫報告就不錯了。
內容自然也不意外,就是承認一下自己的錯誤,而後說明一下杭州現在的問題,再進一步的請求趙禎的指示。
王言則是在州衙地下的刑獄之內,同本州的司理參軍一起,開始對官吏以及商人大戶進行審訊。
速度還是很快的,早上送走了張簽判,到了點卯以後就開始突擊常平倉,中午之前就抓了所有人歸案,吃過了午飯就開始了審訊工作。
也是在這個過程中,權力自然而然的聚集到了王言的身上。因為他現在親自督查這一樁駭人聽聞的常品倉貪腐大案……
顯然,這才隻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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