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寫的,我畫的,再寫再畫就是了,沒什麼可惜的。”
兩人在家裡聊了一會兒過後,也到了中午飯點兒,王言說去縣裡的國營飯店吃飯,宋運萍拒絕,但是拗不過,也隻得隨往。
出了家門,宋運萍說道:“我想去我二姨家看看,都到這了,不去看看說不過去。”
“走唄。”
“那我去買點兒東西。”
王言搖了搖頭,轉身回屋,又拿了一兜子水果出來:“拿這個。”
“不用不用,我還是……”
王言根本不與她多說,當先向宋家二姨家裡過去。宋運萍無奈,也隻得跟上。
除了兩個小子,宋家二姨的家裡人都在,宋運萍跟王言過去,受到了熱烈的歡迎。又說著讓兩人在這吃飯,王言與宋運萍拒絕,稍坐了幾分鐘就走了人。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宋運萍先出去,宋家二姨拉著王言:“小王啊,我家大兒子那工作……”
“我正打聽呢,二姨,你就把心放肚子裡,這個月肯定讓他有班上。”
宋家二姨這才鬆了手,熱情的送了二人出門。
兩人並肩走在路上,宋運萍笑問道:“我二姨跟你說什麼了?”
“她讓我幫她家大兒子安排工作。”
於是宋運萍沉默了,她顯然以為是因為她的關係。
王言笑著說:“你不用多想,這事兒跟你有關係,但也沒有那麼重大的關係。我沒爹沒媽沒親友,你二姨介紹咱們倆相親,我去了,那本身就是承了二姨一份情。我相中你了,喜歡你,你也相中我了,這是另一份,這份要算到咱們倆結婚的時候,算一個大情。
不過咱們倆要是沒處好,那也怪不到二姨,我肯定也是要感謝的。現在她把家裡孩子的工作問題說出來,我幫著找找出路也是應該,投桃報李嘛。
二姨這一家人還是可以的,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實在是現在孩子的工作成了問題,家裡也不富裕,要不然他們肯定也不會張這個嘴。”
王言當然很理解宋家二姨,生活並非理想國,關係錯綜複雜的縣城之中,也不是誰都能找到所謂的關係。那總要想辦法。
畢竟他們家大兒子十六歲,沒兩年就要相親結婚,沒有一份工作,沒有一份收入,到時候怎麼找好姑娘,這是一連串的事情。
宋運萍嗯了一聲,轉而問道:“那你真能辦呐?”
“我有點兒麵子嘛。”王言對她挑了挑眉,“正式職工肯定不行,但是安排個臨時工還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你千萬彆為難自己。”
王言含笑點頭。
幾步路的距離,兩人又坐上了摩托車出發,去到了位於縣裡繁華街道所在的國營飯店。
這條路真是晉陵縣的精華了,路口的位置是縣政府駐地,而在這條路上,國營飯店、新華書店、郵局、銀行、成衣店、糧油店、副食店、供銷社等等等等,囊括了人們的衣食住行,以及生產生活所需,是絕對的cbd。
“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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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言哥,這是你對象啊?嫂子好!”
“王言啊,乾什麼去?你對象啊?”
“小王啊……”
這一路上,許多人同王言打著招呼,看的宋運萍驚奇不已。
甚至是到了國營飯店,王言也是從裡麵的經理、服務人員,一直聊到後邊做菜的大師傅……
將汽水開了瓶放在宋運萍的麵前,王言叼著方才彆人給他上的煙,翹著二郎腿,靠在椅子上,一邊喝汽水一邊抽煙,怡然自得。
宋運萍卻被人瞧的很不舒服,她不禁身體前傾,好奇的問道:“你認識那麼多人啊?”
“我哪能全都認識?就是認識我的比較多。”
“你乾什麼了?怎麼那麼多人都認識你?”
“我爹媽走的早,當時孩子們都欺負我,我就跟他們打架,一直打到了我上大學之前。”隨即,王言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他之前糟糕的遭遇。
他不會說他把人打的半死,打的掉牙,嚇的人屎尿齊飛。隻會說他受到的委屈,隻會說人生的無奈,隻會說陰霾中的反抗……
晉陵縣實在是太小了,隻有不到二十一萬人口。這之中,還有許多人在下邊的鄉鎮村,這時候全國的城鎮化率17.9%,放到貧窮落後的晉陵縣隻會更低。晉陵縣城之內的常駐人口,也就是三萬出個頭。
再加上這個年代的娛樂活動比較少,人與人之間的關聯又比較深,所以但凡有一些相對來說比較熱鬨的事情,很快就會傳遍縣城。
按照活爹給的背景,爹媽走了以後就開始跟同齡人打架,等到十五歲的時候,身體發育差不多了,身高、體重都上來了,就開始跟成年人打架,硬是把自己打成了縣裡的熱點。同齡人,大幾歲的、小幾歲的,以及被他打了的人的家人,全都知道他。
尤其到他十六歲,因為鋼廠的工作被擠占,給領導打掉了兩顆牙大門牙以後,那更是熱度爆炸。之後他每次打仗,總能上頭條,縣裡公安局跟他家一樣。
他真有理,不論文武他都有理。
就是後來他去上大學三年,他在縣裡就成傳說了。等他回來,王言也來了……
“你這些年真是受苦了。”宋運萍已經有點兒心疼了。
她們家的成分不好,受著白眼遭著罪,但王言成分好的不能再好,紅的不能再紅,也還是被人欺負,不得不成為這樣,一人無依無靠,似乎比她們家還慘呢。
王言笑著擺手:“倒也沒什麼,這麼多年打架我也沒吃虧。吃喝上,我早年是領著我爸的工資撫恤的,也沒短了什麼,茁壯成長到現在麼。上菜了,趁熱吃,你多吃點兒,看你瘦的。”
就如此,兩人吃了一頓午飯,又一分錢沒花的在街上溜達了,下午的時候,王言將宋運萍送回了紅衛鎮。
“給,我就這麼多錢。”宋運萍站在車邊,將手裡的幾張錢拍進了王言的手裡,“你必須收下,要不然……要不然我以後不跟你出去了!”
“我有錢。”
“那是你的,這是我的!”
“早晚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客氣話。”
“誰跟你一家人?你彆亂說啊。”宋運萍不輕不重的打了王言一下,“我就不留你了,要不然天都黑了。你騎車注意安全,彆騎那麼快。”
“知道了。”
王言應了一聲,隨即在宋運萍的目送之下,操著摩托車調轉車頭,對著宋運萍揮手作彆,往縣城回去。
夕陽之下,宋運萍笑著,目送那個邊三輪上揮手的背影走遠,直至不見才回過神來。
等她回過頭想要進家門的時候,正看到在院子門口,父母相偕著,笑看著她。
“爸媽,你們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啊。”宋運萍有些不好意思。
“哪是我們沒動靜?是你聽不見。”宋母輕哼了一聲,“也不說留人家坐一會兒,吃個晚飯再回去。”
“天快黑了,他騎車不安全。”宋運萍解釋了一句,隨即同父母回去了家裡。
在父母的盤問下,宋運萍如實交代了兩人去縣裡都做了什麼,不過她很明智的沒說王言打架打成了縣城名人的事情,卻說了二姨讓王言幫忙給她家大兒子安排工作。
宋母看著宋父,宋父說話:“王言說的在理,也都是沒辦法,他能理解就好。”
“那這事兒我還用跟她們說嗎?”宋母問道。
“不用,說那麼透乾什麼,人家也是好心給咱們小萍介紹對象。王言說沒事兒,說能辦,那咱們也彆多嘴。心裡清楚就行。”
宋父笑道,“王言在這方麵就很厲害,通透。”
王言本可以不告訴他們家的,但是告訴了,還應承了要辦。要說是王言有什麼特彆的意思,人家也看不上,隻是拿他們當了一家人,讓他們知道二姨的事情。但是與此同時,又否認了宋家二姨是拿宋運萍賣人情,而是認為人家是一片好心。
不過他沒說出來,不想讓宋運萍多想。
他是沒那許多能耐,人生遭遇如此,他也沒辦法,但他看的明白……
“對了,爸,王言還會寫毛筆字,會畫畫,我拿回來一些給你看看,都特彆好。”
宋運萍從包裡拿出了一遝折疊的紙,有宣紙,有報紙,攤開在桌子上展示。
“水平很高,反正啊,是比我強了太多。還有這畫,看著就舒服。”宋父沒有評價,承認不如,他說道,“收起來吧,千萬彆讓人看見,要不然這麻煩又來了。”
這也是四舅之一,舊思想、舊文化、舊風俗、舊習慣,書畫藝術正在舊文化之列。王言自己在家裡寫寫畫畫沒事兒,流傳出去那就不很好。雖然已經是七八年,但這裡是落後的縣城,大帽子扣上來,是必要分說一番的。
於是宋運萍將字畫又折疊好,放進了自己的房間收起來。
沒一會兒,做好了晚飯,三口人說笑著聊起王言,也聊起在大學讀書的宋運輝。
宋運萍說要寫信給宋運輝,說一說最近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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