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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雲大學的宿舍中，飄著肉的香氣，也有水果的清香。
他們都打了晚飯回來吃，就著肉罐頭。回來沒多久的宋運輝沒吃飯，他畢竟才吃完，而是開了一瓶黃桃罐頭，一人勻了一塊。
其他三人吃的香甜，滿口稱讚。
“小宋啊，你姐夫可是真闊綽啊。”
宋運輝擺了擺手：“說是他們廠裡改革了製度，再加上攢了一些錢，都是花老本呢。”
“那他對你也是真下本了。”
“是對我姐好。”他擺弄著五星上將麥克阿瑟用的鋼筆。
“之前聽你說過，你姐夫是你們縣紡織廠的，研究了噴水織機出來，現在發展的怎麼樣了？”虞山卿問了一句。
這人其實也是王言的故人，挺大個老爺們，被王言給罵哭了……
宋運輝大致的說了一下情況，末了自己點頭道：“他還是挺有水平的，大學沒白上。”
其實他隻是嘴硬，先前吃飯他同王言交流了許多，從理工說到文學、曆史，從縣城說到國家，從國家說到國際。王言的觀點、話語，總能讓他琢磨半天，他已經有點兒服了。
不過他認為是王言比他大幾歲，比他更早上大學，是比他多學了一些知識，同時也更早的接觸到了生產，更有實踐經驗罷了……
“不是我說你啊，小宋，你這脾氣得改改。就你姐夫給你東西，你上來就問人家是不是貪汙了，我要是姐夫，踹死你的心都有。得虧是你姐夫大氣，根本都不在乎，要不然你這是給你姐找麻煩呢。”
“他敢！”宋運輝哼了一聲，“他要是敢欺負我姐，我跟他玩命！”
“你呀……”幾人搖了搖頭。
宋運輝沒再說什麼，自顧的試了試鋼筆，又戴上了王言送的新眼鏡。
其實他也是跟這些人在這吹牛呢。接觸了王言以後，他對王言的感觀很不錯，覺得王言是個可以托付的好人。儘管未來無法確定，但他認為王言很大概率是可靠的。
所以此刻王言不在這裡，他也小小吹個牛，今天他確實很有麵子。
他不是虛榮的人，也不是愛吹牛的人，但他是個年輕人，是個才到大城市一年，開闊了眼界的年輕人。
至於說吹牛，是指跟王言玩命……
因為他先前問了路上順不順利，有沒有遭遇小偷，而後宋運萍就跟他講了下車出站時發生的事情。王言一個打八個，對方還有刀，這戰鬥力已經爆表了。
他絕望的發現，他未來的好姐夫，各方麵都碾壓了他。
但他沒有沮喪，更加用功的讀起了書……
虞山卿等人則是順勢討論起了縣城的未來如何發展，如果真要改革，農村如何改革等等。
都是大學生，參政議政的熱情是很高漲的。當然幾十年後也一樣，跟激情鍵政的人們沒什麼差彆。不同的是，前者是真能上位啊……
這邊討論著王言，那邊的招待所中，宋運萍也跟王言說著好弟弟。
“你今天可是把小輝打擊著了。”
“那我是對還是不對啊。”
“肯定對啊，得讓他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能自大、自滿、自傲。”
王言笑道：“其實小輝學的挺好，以後肯定有成就。”
“不求有什麼成就，平平安安的，把日子過好就行。”
“小輝有誌氣，有追求，你想讓他沒成就都不行。”
宋運萍點了點頭，小小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謝謝你啊，你這一趟又是……”
“你又來了。”王言走過去，坐到她的身邊，“你說說，我無父無母，沒親沒故，咱們倆是一家人了，那你父母就是我父母，你弟弟，就是我弟弟，總那麼客氣做什麼？你總說謝，卻總也沒表示。”
“那我……還你錢？”
“我要你錢乾什麼？你親我一口。”
“呃……不好吧……”
“這屋就咱們倆，又沒人看。再過幾個月就結婚，縣裡都知道咱們倆是一對，有什麼不好的？”
“那就親一口，你不許想彆的。”
“什麼彆的？”王言笑吟吟的。
“什麼都不許想。”宋運萍瞪眼。
“來吧，我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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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準備好呢。”
“這個時候男人還是要主動一些，我自己來吧。”
於是王言就雙手捧住了宋運萍的臉，對嘴親了過去，並自然而然的躺倒了床上……
良久，宋運萍羞紅著臉，大口的喘著氣，不敢看王言的眼睛，強撐著已經發軟的身體起身：“時候不早了，我……我去要點兒熱水，你洗洗腳，洗完就早點兒睡吧……”
說完，她便擦了擦嘴巴上的口水，拿了屋裡的暖壺匆匆出去。
不一會兒回來，在王言笑吟吟的注視下，兌了洗腳水，臨離開的時候，對上了王言的眼神，便又飛快的移開，關了房門去到了自己的房間。
王言搖頭一笑，自顧點了支煙，安逸的泡起了腳……
隨後的幾天時間，王言白天帶著宋運萍在安雲各處遊玩、賞景、拍照，晚上同宋運輝一起吃飯閒聊，度過了快樂的一個星期以後，終於打道回府。
王言給宋運輝留了一些錢，以及各種的本地票。宋運輝奇怪王言哪裡來的如此許多錢票，王言當然不會說他抽空去跟本地黑市的人交流了一下，隻說拿著他攢的錢同人換的，讓宋運輝不要苦了自己，讓他好好學習。
宋運輝當然嚴詞拒絕，堅決不收，還是宋運萍對她同王言的關係有了新的認識，讓好弟弟收下的。
就如此，在宋運輝不舍的送彆下，王言和宋運萍坐上火車，一路臥鋪回去了晉陵縣……
如今的晉陵縣，顯得比以往更繁忙了許多。
這變化當然是因為紡織廠而來的。
儘管紡織廠全廠隻有八百多員工，但是對全縣的影響卻是巨大的。
噴水織機有三分之一的零件，分散在全縣不同的幾個工廠生產，同時這些工廠因為紡織廠給的錢很痛快，並且沒有壓價，他們緊密跟隨紡織廠的腳步，隨同紡織廠一起提升了職工待遇。儘管沒有紡織廠那麼多，但總也是提高了收入。
如此便輻射了一千多人，連帶著家庭，哪怕是去了重以後，也少說影響了三千人口，這已經占據了縣城人口的十分之一。
工廠開工進購的原料是增項，工廠提高員工待遇帶動的員工消費是增項，縣城的貨運吞吐都提高了許多。街上活躍的人流，也多了起來。
因為工廠不是統一周日休息的，而是排班串休。那麼在休息的時候，有消費能力的人，自然就出來晃悠了。
供銷社、國營商店、國營飯店等等場所，各種貨物的銷量同步提高。就連街上的自行車，都多了起來，都是紡織廠的職工。
這是有數據的，年前的時候王言特意讓人統計了一下，當時八百員工，有五十多人買了自行車。之所以沒有買更多，是因為沒自行車了，縣裡的自行車都被紡織廠的職工買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