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後,嶽飛對他的印象便大為改觀。
想到他才十幾歲的年紀,就能有這樣的軍事才華,嶽飛甚至生起了培養之心。
可是大軍凱旋的第二天,就聽說他又進了秦檜的府邸。
認識到這是個徹頭徹尾的秦檜黨羽之後,嶽飛現在對其隻有厭惡。
見他守在自家門前,嶽飛隻裝作沒看到他,騎著馬就往自己家走。
但陸遊卻直接擋在了嶽飛的馬前。
“學生拜見元帥!”
見路被擋住,嶽飛一拉韁繩,就準備從他旁邊繞過去,陸遊卻是再次擋在了馬前。
“元帥,學生想隨您出使大理!”
見躲不開,嶽飛乾脆也不躲了。
“嗬嗬,上次官家命你為觀察使,本官才不得不與你打交道。
現在戰事結束,你的觀察使也卸任。
現在你隻不過是個無職無權的太學生而已,你憑什麼和本官一起出使?
你,配嗎?”
嶽飛故意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希望他能知難而退,但陸遊卻像是毫無所覺一樣,也不接嶽飛的話,自顧自的說道:
“元帥,學生知道您此次出使責任重大,萬萬出不得一丁點兒差錯。
可是,出使大理的隊伍龐大,您就能確定您帶去的每一個人都是自己人嗎?
萬一其中混有您的對手派去的人,關鍵時刻給您搞一些破壞的話,說不定就會累的元帥辜負了官家的期望。”
“嗬嗬,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本官自會認真的排查。”
“排查就一定能排查的乾淨嗎?
畢竟人心隔肚皮,與其如此,您何不乾脆讓我隨您出使呢?
畢竟您知道我就是秦相的人,如果真出了什麼紕漏,也可以成為您扳到秦相的武器不是?”
陸遊這句話,讓嶽飛心頭的疑惑更甚,下意識便死死的盯住了他,想看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他從來不掩飾他跟秦檜交往的事實,甚至多次在公開場合以秦檜的人自居。
但是他做的事兒又從來沒維護過秦檜的利益,比如上一次在泗州,如果是秦檜一黨的其他人,一定會想方設法給自己使絆子,可他從來沒有這麼乾過。
他倒是也給秦檜傳遞過關於泗州的信息,但都是一些公開信息。
關於軍事方麵的機密信息,他從來沒傳遞過。
尤其是當初決定撤離泗州之時,如果是其他人,應該隨著自己一同撤離,畢竟待在自己身邊才能得到更多有利的消息。
可是他沒有,他寧肯簽軍令狀,也要帶著八百人把兀古力繼續拖在泗州,以牽扯對方更多的兵力。
雖然最後並沒有達到這個目的,但那也是因為形勢變化太快,金兀術突然就中風了,自顧不暇,無法給他派出援軍。
但不論最終的效果怎麼樣,他這麼做,完全不符合秦檜一黨的利益。
所以,嶽飛一直想不太明白,這陸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一時想不明白,嶽飛便也不再多想。
“你想隨本官出使大理,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秦檜的意思?”
“既是學生自己的意思,也是秦相的意思!”
“出使大理山高路遠,你就不怕出點兒什麼意外,再也回不來了嗎?”
“能死在元帥的手裡,乃是學生的榮幸。”
陸遊這句話差點兒沒讓嶽飛一鞭子抽在他身上。
你丫的,這意思是隻要你出事兒了,不管是不是我乾的,都賴我身上了唄?
你這小娃娃怎麼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