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演出裡麵那麼慘的經曆,但金軍入侵這些年,誰家沒有添過新墳呢?
如果不是有軍紀在身的話,他們現在就想出城找個金軍弄死。
要不然,心裡這口惡氣,實在是消不了。
此時看到剛才還跟個瘋子一樣的張二狗,突然給他們跪下了,而且說話也有條理了很多,他倆對視了一眼之後,其中一個便開了口。
“你是想要從軍?”
“對!
求求你們,告訴我王師在哪裡,我要投奔王師!”
聽到張二狗這句話,那倆官兵又對視了一眼之後,才開口說道:
“看你的樣子,應該有三四十歲了吧?
你現在從軍太晚了,你還是回家好好生活吧!”
“我沒有家了,隻有仇!”
說到這裡,他一手指著剛才的戲台子,一手抹著不停掉下來的眼淚說道:
“我跟那個人一樣,我的父母妻兒全都死在了金狗的手裡,我渾渾噩噩十八年,也沒能替他們報仇。
我要跟那個人一樣,加入王師,學報仇的本領。
求求你們告訴我王師在哪裡!”
聽到張二狗說他跟戲裡的經曆一模一樣,兩個官兵一下子愣住了。
這個人的年齡,明顯已經太大了。
而且他們剛才拖這個人出來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到,他太瘦了,說句手無縛雞之力一點兒都不誇張。
這樣的人,軍隊裡肯定是不會要的。
但看著他那一身臟到不成樣子的衣服,和他那一雙已經成了血紅色的眼睛,倆人下意識的說道:
“你明天到城裡看看吧,元帥在那裡設有招兵台。
但能不能選上,那就看你運氣了。”
第二天,嶽飛正在處理公務呢,就看到張憲灰頭土臉的進來了。
他進來的時候,連頭上的頭盔都是歪的,身上的盔甲也是歪歪斜斜的。
看到張憲這個樣子,嶽飛馬上就怒了。
“張憲你是嶽痞嗎?
你自己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
聽到嶽飛的嗬斥,張憲下意識的站直了。
等把自己的盔甲全部整理好了之後,嶽飛剛要誇一句現在看起來精神多了,結果張憲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
“元帥救命啊!”
“嗯?”
看到嶽悄疑惑的表情,張憲手指著外麵,語氣裡帶著後怕說道:
“百姓們都瘋了。”
“什麼?
什麼呢百姓們都瘋了?”
“還不是您搞的鬼!”
“我?”
“對呀!
您非得讓教坊司的人親自給百姓們表演。
結果演完了之後,當場就有很多百姓連夜想要進城參軍。
但晚上肯定不能開城門啊,於是他們就在城門外等。
剛一開城門,他們就像洪水一樣湧了進來。
咱們那個招兵台,瞬間就被擠滿了。”
聽到這個,嶽飛一下子樂了。
“百姓們踴躍參軍,這不是好事嗎?”
“好什麼呀!”
“啊?”
“上到六七十,下到七八歲,甚至還有女的,全都哭著喊著要參軍。
我剛喊了一句,軍隊是有要求的,就差點兒被那些百姓們吃了。
我要跑得慢點兒,就不是盔甲被他們弄亂了。
恐怕這身衣服都能給我扒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