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聽的問題,讓陳知衍眉心一跳。
他緊了緊眉心,黝黑瞳孔在夜色之中格外深幽,他反問:“有什麼差彆嗎?”
“當然有。”聞聽聽的聲音都有些顫,她又重複了一次:“所以你到底是想送我,還是想找她?”
在知道陳知衍冷眼旁觀了她被網暴的時候,聞聽聽的情緒沒有崩潰。
一個人在商場,耳朵痛到隻能和陳知衍求救,他卻將電話關機的時候,聞聽聽還是沒有崩潰。
甚至在回家麵對陳知衍那麼高高在上的所謂道歉時,聞聽聽也沒有崩潰。
可是現在。
她卻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陳知衍就連安慰和讓步,都不會用心。
都是基於在他要過來找付寒的基礎上,才舍得對她施舍一點!
聞聽聽忽然往後倒退了兩步,像是要遠遠離開陳知衍一樣。
陳知衍頓了頓,聲音低沉:“送你和找她,都會來醫院,本來就是可以同時完成的事情,為什麼要有區彆?”
“可是我不想做那個順便。”聞聽聽的嗓子緊到都快說不出話來。
她一直知道陳知衍這人冷冰冰的,她也一直理解他的性格。
可是慢慢的,聞聽聽才驚覺,原來她也根本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偉大。
她會吃醋,會難過,會委屈。
也會有各種各樣的小脾氣。
隻不過因為陳知衍都看不見也並不在意,所以她才將那些小脾氣都默默的吞了回去。
比起釋放自己的情緒,她更害怕會失去陳知衍。
至少在此之前,她都是這樣想的。
陳知衍看著她隱隱透露出絕望的表情,眼睛微眯:“你今天情緒不好,並不適合上班……”
他的話還沒說完,聞聽聽就已經打斷他,“你不是要去找付寒嗎,你還不走?”
到尾音的時候,幾乎已經嘶啞的聽不見吐字了。
陳知衍到底這麼多年的醫生,自然可以察覺聞聽聽的不對勁,他剛想開口,手機屏幕就亮了起來。
付寒給他打的電話。
科室新來的病人,情況相當複雜,他們已經連續開了好幾次會議,都還沒有定下治療方案。
付寒這幾天一直在為這件事忙碌,也時常給陳知衍發一些相關的資料再進行探討。
而陳知衍本身,也是把病人放在第一位的。
付寒聯係他的時候,是找到了國外一個相似的病例,想看看能不能從中研究一下方案出來。
他看了眼聞聽聽,知道人在情緒波動大的時候,很難有清楚的思維。
也就意味著,他如果現在和聞聽聽再說下去,可能到天亮都不一定能解決問題。
陳知衍向來會權衡利弊。
他收了手機,看著聞聽聽,沉聲道:“你可以先自己冷靜一下,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再說。”
他說完,接起電話,朝著住院大樓走了過去。
聞聽聽看著他的背影,眼裡一直忍著的淚水終於掉了下來。
聞聽聽到護士站的時候,隻有左甜在。
左甜和她打招呼:“嘿嘿沒想到吧,我找護士長調了班,特意來陪你啦,而且我和護士長也商量了一下,以後儘量把我倆的班排在一起。”
“你脾氣軟綿綿的,嘴巴又笨,現在科室裡又來了方萍這麼一個攪屎棍,要是沒有我在,她肯定會欺負你。”左甜一本正經的說著。
聞聽聽勉強笑了笑,聲音沙啞道:“謝謝你,左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