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衍的話真的沒有一點感情，聞聽聽抬眸望著他。
她又想到聞少安說的，或許她連醫院的工作都保不住。
還有這幾天在科室裡遭受到的冷眼。
她隻是儘量讓自己彆在意了，不是感受不到那些譏諷。
縱然清楚陳知衍說這話，不可能會是受聞少安指使。
可是聞聽聽還是無法避免的把他們聯想在一起。
他們好像都可以隨意的站在製高點，輕描淡寫的看著她的狼狽。
反正沒有人會在意她是否難受。
聞聽聽沒有說話。
隻是纖長細密的睫毛輕輕抖動著，傳達著她心裡難以平靜的心緒。
陳知衍冷眼看著她，黑眸之中的情緒也格外深沉。
多可笑。
聞聽聽說的多順嘴——
他的公寓。
她在那裡住了一年，昨天才搬出去，就已經這麼著急的撇清關係了。
陳知衍又想到她在聞征麵前急著和自己劃清界限的模樣，如玉麵容上又覆蓋上了一層更加難看的神色。
他和聞征算不得關係多好，甚至有些冷淡，聞聽聽是知道的，卻還是當著他的麵和聞征親近。
忘恩負義說的就是她了。
陳知衍臉色越來越沉，聞聽聽半天也沒有給出一句讓人滿意的話來。
他索性不再看她，直接轉身離開。
聞聽聽緊緊抿著唇，她慢慢抬起眼睛，看著陳知衍的背影走遠，才將憋在心裡的那口氣給吐了出來。
—
聞少安這次叫她回來吃飯，倒是真準備了不少她喜歡的菜色。
聞聽聽隻一眼就明白過來。
聞少安軟硬兼施的策略又開始了。
下午的電話是帶著強硬的提醒她，如果不答應可能會麵對的後果。
現在又是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
果然，聞聽聽一坐下，聞少安就說道：“聽聽最近辛苦了，今天的菜都是特意讓阿姨按照你的口味做的，一定要多吃點。”
聞聽聽一頓，又聽見他說：“不過你最近應該給醫院添了不少麻煩，需不需要我去醫院處理一下？”
聞聽聽的身旁是陳知衍，聞少安這句話也不是說給她聽的。
在陳知衍麵前，聞少安一直都是那個合格的父親。
自然，大概率也是因為他太想和陳家保持住關係。
不過也就是他還不知道聞聽聽和陳知衍已經分手的消息，倘若知道，未必又會是這幅模樣。
聞聽聽低聲回答道：“不用的，我自己能處理好。”
聞少安憂心忡忡的看著她，似乎很是擔心的模樣。
這種父慈女孝的場景，聞聽聽陪著他一起演了很多遍。
以前她或許會覺得有些彆扭，可也沒什麼，畢竟她也是真心感謝聞少安的。
可是現在，她覺得有些反胃。
這種極其虛假的表演，其實還挺考驗演技。
好在聞少安的表演也隻是這一會，便轉而去關心付寒和陳知衍的工作了。
他問：“知衍小寒，我聽說之前一位領導在你們科室住院對嗎？”
他用讚賞的眼神看著陳知衍，“知衍還給他做了手術，真了不起。”
聞聽聽沒有胃口吃飯，也沒什麼興致聽他們在說什麼。
她隻能聽到陳知衍時不時響起的聲音。
他話不怎麼多，基本上都是聞少安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
可是獨屬於他身上那股混合著檸檬香的淡淡消毒水味，卻還是都飄進了聞聽聽的鼻腔。
那股氣味繞著她，讓她本來煩躁的心情，慢慢安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