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衍說要帶聞聽聽去見喬東海,沒有食言。
他和聞聽聽解釋了一下喬東海夫妻倆在家自殺的事。
聞聽聽默然片刻,輕嘲說道:“是因為他們自己都覺得虧心嗎?”
陳知衍一頓,黑眸暗沉。
他不喜歡聞聽聽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聞聽聽沒注意他一閃而過的情緒。
她昨晚一整晚都沒有睡好,心裡把喬東海和付寒的目的都想了個遍。
也沒有得出什麼結論來。
但是,聞聽聽仍舊認為。
這件事,不可能和付寒沒有關係。
可是,她似乎當真想多了。
因為在見到喬東海的第一眼,這麵容憨厚的中年男人,就掙紮著要從病床上下來,給聞聽聽道歉。
他手上還紮著針,眼裡滿是悔恨:“聞小姐,你是來找我問罪的是嗎?”
“知衍之前來找過我,我知道這事我做的不對,我當時隻是想著,小寒才回到聞家,擔心她被人欺負,才會鬼迷心竅。”
“是我一時糊塗,我和你道歉,你讓我怎麼補償都行,要報警抓我,我也認了。”
喬東海老淚縱橫,“但是你彆把這件事告訴小寒,我不想她覺得自己的爸爸原來是這麼卑劣的人。”
聞聽聽的手被他抓著。
握得很緊。
他見聞聽聽不說話,鬆開她的手,竟然就要給聞聽聽下跪。
而旁邊,他的老婆付秀也跟著下了病床,眼睛通紅的看著聞聽聽。
付秀聲音哽咽,也帶著祈求:“聞小姐,這事是我們家老喬犯渾。我們也知道給你帶來了很大的影響,所以你看……”
她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花,在病房裡環顧四周,沙啞著嗓音開口:“老喬這輩子都沒做過虧心事,就隻做了這一次,回家以後還是良心不安,又害怕事情敗露,連累小寒,所以乾脆選擇了自殺——”
喬東海本來蠟黃的臉上,此刻全都是灰敗。
他沉聲打斷付秀繼續說話。
然後又看向聞聽聽:“聞小姐,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對不起你,我隻是因為太擔心小寒。”
“她從小離開了聞家,性格又安靜。”
“你不一樣,你一直被養在聞家,和聞董事長的關係很好。”
喬東海說的這些,都是外人眼裡看到的聞家。
因為聞聽聽從小被領養回了聞家,聞少安又十分喜歡開展活動的時候帶上她。
所以外人都以為聞聽聽和聞家的關係十分親密,也當真相信聞少安對她比對親女兒還好。
喬東海話語之中全是對付寒的擔心:
“我擔心聞董事長會因此而苛待小寒,所以才想出了這麼一個壞主意,我隻是希望你們聞家人能對小寒好一點。”
喬東海說完,頹然的坐回病床。
他身上帶著明顯的病態,渾濁的眼睛看著聞聽聽,仿佛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等待處理。
可是他還不忘再強調一點:“但是我希望你真的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小寒,我不想讓我在她心裡的形象變成這樣,聞小姐,算我求你了,隻要你答應,我跪下給你磕頭都行。”
喬東海說著就要給聞聽聽下跪。
可是他本身腿腳就不利索,加上又因為煤氣中毒住院,所以才剛下床就要摔下去。
護士的本能,聞聽聽一把拉住他。
其實聞聽聽現在還沒反應過來。
喬東海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
她以為會看到一個凶神惡煞,甚至是抵死不承認的人。
可是喬東海……
她掌心攥緊,覺得喉嚨特彆緊,好像什麼都說不出來一樣。
好一會,她才問,“你們擔心付寒,想為了她好,就要傷害無辜的人嗎?”
喬東海不停搖頭:“我一開始沒想過會變成這樣的,我隻是和那對夫妻說了一下,有可能是這個情況,沒有讓他們這樣去鬨。”
隻是後麵的話,喬東海越說越小聲。
聞聽聽直接揭穿他:“你口口聲聲說不要告訴付寒,那我想知道,你給張兵夫妻的那二十萬是哪裡來的?據我所知,你們隻是普通的工薪家庭,而且家裡還有一個患有精神疾病的兒子。”
她這話一說完,喬東海和付秀的臉色都變了。
付秀顫著嗓音問:“你、你怎麼知道的?”
這些都是聞征調查出來的,聞聽聽沒有回答。
她隻問喬東海:“那二十萬,是付寒給你們的嗎?”
她心裡始終堅持這件事,絕對有付寒的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