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金陵府的輿論大火已然燃燒起來了。
一股不好的輿論,油然而生,“殺薛蟠!將薛蟠繩之以法。”
一時間,薛家的眾人宛如熱鍋上的螞蟻,慌了心神,準沒有一個解救的辦法,對於薛蟠的所作所為,他們也不是不知道,隻是薛蟠乃是薛家傳宗接代的獨苗,還真的不能夠任由官府衙門的人將薛蟠給這般公平審判了。
金陵府,薛家大院。
薛寶釵從外麵走了進來,親自端一銀耳湯進來,將銀耳湯放在紫檀木製作成的小茶幾上後,溫聲勸說道:“娘,我已經寫信托人送去京城了,相信過些日子就有回應?這會子就且放寬心,莫要心急,相信賈大人會看來神京賈府姨母的麵子上放過哥哥的。”
薛寶釵勸說的人正是薛家的當家主母薛王氏,賈府人稱薛姨媽。
而這薛姨媽彆看生育了一兒一女,就以為五六十歲了,實則常年養尊處優,也不過才三十幾歲,半老徐娘最為貼切不過,生下來的薛蟠固然為非作歹,容貌卻是俊俏,女兒薛寶釵也是一個貌美的美人兒,由此可見,薛姨媽的姿色容貌幾何。
此刻,薛姨媽端坐在椅子上,長得及豐腴而貌美,常年保養得當卻是跟薛寶釵看上去像似姐妹而非的母女。
薛姨媽聞言放下手上的絹帕,抬起眼眶通紅地浮腫眸子望著自己的女兒,臉色微微發白,苦歎道:“我又怎麼能夠休息得了?這會兒想你那哥哥還在應天府的大牢裡麵關著呢!也不知道那個地方冷不冷,吃的好不好”
“哎,我這苦命的兒子啊!”
薛姨媽說到動情處則繼續哭泣起來,反說道:“娘這般哭泣傷心還不是因為你那不成器的哥哥。”
薛寶釵也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外麵的人都已經傳瘋了,就連府內的丫鬟和小廝們也多有看法和閒話,道:
“娘,莫要擔心,我已經托人去問過話了。賈大人說了,隻要芸二爺願意放哥哥一馬,這件事情就可以草草了案,不至於判哥哥一個秋後問斬的罪名。”
薛姨媽無奈道:“那芸二爺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物,你清楚?趕明兒,你就將他請過來,我們好好說說,談一談,要是能夠私底下解決,那就私底下解決,千萬不要公事公辦,那可就遭了。”
薛寶釵聞言笑道:“今兒早晨的時候,我就命人去將芸二爺給請來了。此刻,芸二爺應該在路上來了!我是未出閣的姑娘,不宜跟外麵的男子單獨在家裡麵見麵,免得被人傳出去說了閒話。”
“過段時間,我們還要進京去參與宮中的選秀,總不能因這件事情就攔了前途。”
薛姨媽苦笑道:“我的兒,你哥哥是什麼性兒,你還不清楚?他若是能安心不惹事情,怕是公雞也能下蛋。這次的事情能夠擺平,下次的事情呢?依我看啊!等這次的事情結束之後,我們就帶著伱哥哥一起去神京投奔你姨母家,也免得他一個人在金陵府招惹是非,被人給殺了。”
薛寶釵點了點頭道:“娘,你說的也的確是這個道理,要是我們都不在金陵府,隻怕以我那哥哥的性子,隻怕整個薛家的財富和自己的命都要被人給弄丟了。”
薛姨媽歎息一聲道:“說起來,也是我兒命苦,他爹死的早,不然的話,也不至於如此混賬不經世故,儘惹出這種斷子絕孫的事情來了。”
薛寶釵聞言,頓時就皺起了眉間的眉頭來,眼中更是浮現出一抹擔憂之色來。
她素來知道自己這個親哥哥,到底是多麼的荒唐可笑,男女通殺,為非作歹,可以說是壞事做儘了!
要不是這個人是自己的親哥哥,隻怕薛寶釵有多遠就會躲多遠。
薛蟠以前頂多招惹得是一些普通人家出身的窮苦人,動用關係和金錢,完全可以擺平,但是,現在薛蟠竟然招惹上文才風流天下聞名的賈秀才,一拳就可以打死一匹烈馬的絕世奇男子!
隻怕就算是賈府得到了消息,也會動真怒,這件事情能否從中斡旋還真的很難去說。
似是看出了寶釵的擔憂,薛姨媽反而笑著寬慰道:“乖女兒,莫要害怕,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那芸二爺我也是托人打聽過了,也不算是賈府的嫡係,乃是出草字輩的旁係,早已經不是賈府的嫡係血脈了,隻不過是靠著賈府的名頭,來金陵府招搖撞騙罷了。前些年也曾磕碰腦袋癡傻過,今兒反倒是開了竅。從那鬼門關走了一趟的人,自是不同,反成了氣候!其說奇也不奇!”
薛寶釵這才明白薛姨媽的意思,這是擺明了瞧不上賈芸的出身,覺得自己優勢很大啊!
頓時,薛寶釵就麵色古怪起來,勸說起來,說道:“娘,你莫非以為那芸二爺乃是遠親旁係,就不值得娘重視了?金陵府的科舉,娘是知道難度的,在這個地方但凡能夠考上縣案首的風流才子。娘,你真的認為這是一個簡單人物?”
“根據下麵商鋪的消息,那芸二爺跟漕幫和金陵江湖好漢頗為親近,甚至見到過那些江湖好漢稱呼芸二爺為老大,出門在外遇到了賈芸都要高喊一聲二爺!你要是心懷輕蔑不認真對待,被他瞧了去,隻怕是我哥哥這條命指定就沒了。”
薛姨媽聞言,微微一愣,卻是真不知道賈芸不僅僅科舉入仕途,還是一個混跡江湖的大俠好漢,身後還有一眾江湖小弟,就連漕幫也要給麵子,頓時,臉色微變,“漕幫啊!那可是天下有名的江湖大幫派,此人竟然在漕幫有名,隻怕等會兒,真的要好生招待一下這位芸二爺了,不能等閒視之了。”
旋即,薛姨媽訕訕一笑,道:“為娘知道了,你且放寬心,等會兒,為娘就親自去一會一會這個江湖人和讀書人口中的芸二爺,看看這個芸二爺究竟是如何了得!試一試這條莽龍的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