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東西,還站著在這裡乾什麼?見到你老子被人欺負了,你站在旁邊竟也是連一個響屁都不敢放,當真是我的好兒子啊!”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賈珍心中的怒火無處宣泄,突然見到了人群裡麵的賈蓉,也是連忙喊住賈蓉,咒罵起來,唾沫橫飛,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了過去,隱隱嗅到了賈蓉身上的酒氣,心頭就斷定賈蓉剛才去喝酒去了。
賈珍想到自己在這裡被賈政指著鼻子臭罵了一頓,甚至就連賈芸都不給他麵子,讓他下不來台,又想到焦大的所作所為,更是勃然大怒道:“好一個該死的畜生,寧國府走水,就連賈族的祖宗祠堂也都差點兒被燒掉了,你還去偷喝酒,看看你現在,渾身酒氣,成何體統?你過來,去啐他一口。”
話語落地,賈珍又指使旁邊的一個寧國府家丁過去啐他一口唾沫。
當麵啐人,這是極為不光彩和體麵的人,更是十足的羞辱人的手段。
寧國府的奴仆們可不敢違拗賈珍之意,他們隻是家奴,入了奴仆籍貫的小人物,聞言隻能夠硬著頭皮,上前抬頭看了賈蓉一眼,說道:“大少爺,這是老爺說的,也是老爺的意思,你可不能夠怪我們啊!”
說罷,就直接朝賈蓉啐去一口唾沫。
躲在人群後邊偷看的秦可卿見到賈蓉被家奴啐了一臉地唾沫,卻也隻是木木的站在那,一動不敢動,心頭徹底地冷了,從未有過這般冷過。
如此窩囊廢,秦可卿當真是越看越厭惡,要是賈蓉能夠有大丈夫身上的三分膽氣,隻怕她也不會瞧不起自己的這個窩囊丈夫,心頭思忖,道:“還是芸哥兒好啊!男子漢大丈夫,不求功名利祿,我也就不說了。如今更是連自家的媳婦都要拱手讓人,真真是令人不恥。”
當初秦家是想著寧國府的富貴,卻不想入了火坑,跳不出去了。
每每想到賈芸的英姿勃發,少年如龍,而今又瞧看著賈蓉這般慫包的模樣,秦可卿悲傷無比,甚至還動了求死的念頭。
尤氏得到消息也是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身旁的秦可卿,陰陽怪氣地說道:
“怎麼?伱不在天香樓裡麵待著,跑到這個地方來乾什麼?莫不是大白天也想勾走你那公公的魂兒不成?當真是一個不知羞恥的東西。”
尤氏作為賈珍枕邊人,寧國府裡麵的丫鬟又有不少人是她的眼線,對於賈珍的種種作為,心頭又怎麼能夠不清楚呢。
隻是賈珍身為寧國府的大老爺,她又是賈珍的媳婦,自然是不能夠多管閒事的,反而還需要主動幫忙遮掩和下閉口令。
夫妻本是同林鳥,一條船上麵的螞蚱。
一旦賈珍出了什麼事情,她也討不到半分的好處,卻反倒是要失去這般富貴生活。
男人嘛!
準是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吃著碗裡麵的人,看著鍋裡麵的人。
那個男人不風流?
那個男人不好色?
反正那般聖賢君子如柳下惠一般的人物,在這個寧國府和榮國府之內是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的。
因此,尤氏也是認命了,誰讓她嫁給了這麼一個荒唐無恥,好色荒淫,不顧及人倫道德的真小人賈珍呢!
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尤氏作為寧國府的大夫人,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隻是當一個睜眼瞎的瞎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