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倘若是不肯答應的話,那麼我這侄子倒也是無話可說。”
“隻是到時候嬸子可彆哭泣,真就要自食惡果。”
“嬸子,你想想,你跟淨虛所犯下來的事情一旦讓老太太等人知道了,那會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下場呢?”
“作為晚輩侄子,我倒也是不敢惡意揣摩嬸子的將來,這隻當是瓦舍聽戲,信口胡謅,讓嬸子白瞎了這番好心意罷了!”
賈芸是什麼樣子的人物,左項羽,右嫪毐,胸膛畫張角,豈能夠被王熙鳳所挾持。
對付王熙鳳這般人物,就得狠狠地碾壓她的驕傲,斬掉王熙鳳身上這股子驕橫氣息。
因而,賈芸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跟王熙鳳溫柔以待。
對待薛姨媽那種軟弱的性子,些許脅迫就可以逼迫其就範達到其目的。
對付王熙鳳這匹烈馬則是需要換一個法子來才行。
剛聽到賈芸的話語,眾人心頭就咯噔一下,尤其是王熙鳳的臉色頓時狂變,一雙柔媚似春水的眼神閃爍著驚慌之色,心頭亦是流露出一抹擔憂之色來,心頭思忖起來,道:“莫非那件事情真的叫這個厚顏無恥的家夥知曉了去不成?”
榮國府如今貴為皇親國戚,雖是天大的榮耀,卻也是致命的枷鎖。
一旦王熙鳳這般丟臉的事情傳揚出去,鬨得是滿城風雨,人儘皆知的話,丟的可是皇帝的麵皮,皇帝覺著失了天子威嚴,指定是輕饒不得王熙鳳的。
此刻,王熙鳳雖然是心驚膽顫,眼見到自己那見不得光的老底就這般輕易地被賈芸給揭穿出來,亦是變得心慌意亂起來。
不過,王熙鳳到底還是一個“金紫萬千誰治國,裙釵一二可齊家”,心狠手辣的厲害人物,立刻就壓下心頭的震驚和害怕,反而是一邊兒冷冷地看著賈芸,一邊兒緩緩地坐了下來,故作鎮定自若地說道:“芸哥兒,我們乃是一家人,你這般作為,恐怕是不好吧!”
“一家人何故如此決絕呢?倘若是讓外人見了去,還不得笑話我們榮國府這富貴家族不和睦?”
“不過,你所說的事情,倒也是稀奇。你卻是從何處聽得來的謠言?”
“為何我卻是不知道呢?”
王熙鳳心頭思忖便是有了主意和想法,那就是打死也不認罪,立刻就開始裝瘋賣傻起來,根本就不打算承認這件事情。
倘若是薛姨媽那般人物,隻怕是遇到今日這種情況,早就是陣腳大亂,驚慌失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但是,王熙鳳卻是跟常人有所不同。
王熙鳳更為的厲害和有手段。
她不僅僅是心狠手辣,而且還具備非凡的心理素質。
除非是真的到了大廈將傾,證據確鑿的時候,不然的話,王熙鳳是絕對不會輕易開口承認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
見到王熙鳳這般姿態,賈芸也並不吃驚和錯愕,而是微笑著望著王熙鳳,說道:“嬸子!你可知道那饅頭庵的老尼姑淨虛現在又是在什麼地方呢?”
“此人又落到了誰的手裡麵?”
王熙鳳聞言立刻就徹底繃不住了,這番話題根本就不需要回答,她就心知道那饅頭庵裡麵消失的老尼姑淨虛肯定是落到了賈芸的手中,甚至那人早就已經將她跟自己所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給供出來了。
此刻的王熙鳳臉色發白,再也無法維持住明麵上的鎮定和淡然,就連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也是在微微地顫抖,顯然是想到了自己將來的下場,便是素來潑辣百無禁忌的鳳姐,也是頭一遭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懼和害怕的滋味兒。
待王熙鳳皺起眉頭來,轉頭就狠狠地盯著賈芸,厲聲嗬斥道:“賈芸,伱到底打算乾什麼?”
王熙鳳這一次也算是徹底地跟賈芸撕破麵子了。
反正她也不打算再繼續跟賈芸虛與委蛇空耗下去了。
甚至心裡麵都不太願意跟賈芸在這裡多說些多餘的廢話,直接就是想要一個結果。
此時的王熙鳳也總算是想明白了。
既然賈芸已經抓住了饅頭庵的老尼姑淨虛,手中掌握著人證物證,那麼王熙鳳也就知道自己在如山的鐵證麵前,也是絕對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充當抵賴的借口了。
當初王熙鳳跟淨虛在一起所犯下來的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如今回想起來亦是不由得讓王熙鳳心頭感慨萬千,心頭陣痛不已,暗恨起來自己當時怎麼就被豬油蒙了心似的,那般的貪婪和不知足呢。看書喇
王熙鳳又想到自己目前已然是榮國府內的大管家,貴為皇親國戚,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不愁吃喝,卻也仍舊還是入了那賺快錢的門子,以至於如今落下把柄來,還被賈芸給知道了。
在這一刻的王熙鳳心頭亂如麻,隻求這賈芸能夠快些給她一個痛快。
旁邊的平兒卻是被賈芸和王熙鳳的談話,弄得暈頭轉向,許久之後,這才醒悟過來,心頭思忖,道一聲:“準是芸二爺抓住了璉二奶奶身上那些見不得光的把柄,正在逼迫著璉二奶奶就範呢。”
“這璉二奶奶素來是胡作非為慣了的厲害人物,我早年就知道璉二奶奶遲早會有這麼一遭的。”
“隻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今日卻是芸二爺率先起了這頭來。”
“不過,這芸二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心思和想法呢?”
“莫非他真的是為了我而來?”
平兒仔細思忖,卻又覺著不符合常理,“自己不過隻是一個丫鬟,又如何能夠讓芸二爺如此興師動眾呢?可不是如此,那芸二爺的要求又作何解釋呢?”
一時間就在平兒和王熙鳳都在沉思的時候,賈芸亦是再次望著王熙鳳,開口說道:“嬸子,和解的條件,我之前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那就是讓平兒跟我走!”
“隻要嬸子同意讓平兒離開榮國府去到我們芸府內當暖床的大丫鬟!”
“那麼此事也就無事了!”
賈芸見到王熙鳳猶豫不決,又道一聲,“我素來知道嬸子手中掌握有平兒的賣身契,離開之前嬸子還需要把這個東西交給我才行。”
“隻要嬸子把平兒的賣身契交給我了,那麼我就派人把那個老尼姑淨虛送到嬸子手中,是生是死,也任由嬸子處理。”
“甚至,我還可以把這件事情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嬸子覺著如何?”
“嬸子你想想,你這次得了罪證和人證,而侄兒我卻是得到了你身旁一個伺候人的大丫鬟平兒,這個買賣可算是相當劃得來的!”
“一旦錯過了村兒,那可就沒有這麼好的買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