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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鶴亭瞬間勃然大怒,“朕意已決,與皇後無關,你們這樣做是想逼迫皇後嗎?誰給你們的膽子?”
他是真的怒了,臉上的怒氣全然不是裝出來的。
這一刻他深切的體會到什麼叫做身不由己,哪怕他已經坐上這個位置,他最不願意做的事便是委屈蒹葭。
他舍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沈鶴亭垂眸看著跪了一地的官員,他眼底寒芒閃動,寬大的衣袖下緊握成拳,無不彰顯著他的怒氣。
若非蒹葭勸他,若非為了徹底鏟除王崔兩家,他真恨不得現在就把這些人全都砍了。
“臣等不敢,隻是母儀天下乃是皇後娘娘的職責所在,身為天下女子的表率,皇後娘娘的德行自然不容有失,若是天下女子人人效仿,善妒成風阻止自己的夫君納妾,還如何綿延子嗣?”給蘇蒹葭挖坑的那些官員,嘴裡振振有詞。
三言兩語間就給蘇蒹葭扣了一個天大的罪名。
倘若她不許沈鶴亭選妃,那她就是德行有失。
謝崇聽了這些話,氣的他隻想罵人,“啊呸,說什麼綿延子嗣,本官納妾了嗎?沒有吧!你們見本官絕嗣了嗎?你們以為陛下跟你們一樣?好色就好色,可你們偏偏要給自己找借口,還恬不知恥以為天下男人都跟你們一樣,本官倒想問問你們,西晉哪條律法規定陛下陛下選妃?”
對於西晉的律法,他可是滾瓜爛熟。
那麼多律法,沒有一條規定陛下必須選妃。
陛下是他請回來的,皇後娘娘也是因為陛下才會來西晉,他不維護陛下和皇後娘娘,誰來維護?
聞言沈鶴亭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謝崇說的對,有哪條律法規定他必須選妃,他眼眸深邃,或許……他可以從這方麵著手!
“……”方才還振振有詞的官員,被謝崇說的一噎。
“丞相大人,律法上是沒有規定,可古往今來皆是如此,陛下自然因該遵循這個規矩才是。”很快便有人站出來說道。
謝崇白眼一翻,“你要跟本官掰扯規矩是嗎?說什麼古往今來皆是如此,那本官倒要問問你,古往今來你見過哪個臣子敢忤逆陛下的嗎?”
不就是挖坑嗎?
就他們會給皇後娘娘挖坑是吧!
他就不能給他們挖坑了嗎?
“求陛下明鑒,臣等斷無此意,臣等這麼做也是為了大局著想。”方才進言那幾位官員,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立刻表態。
看著這一幕蘇蒹葭突然有些想笑,謝崇這張嘴可真是厲害的很,還真彆說看他們上朝還挺有趣的,大男人吵起架來,也是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
這個時候她若是在不開口,就顯得有些過意不去了。
“陛下,諸位大人說的極是,選妃雖是家事,可事關皇嗣,也是國事,自然不容有失,這是臣妾的職責所在,更是陛下不可推卸的責任。”她一副端莊得體的模樣,衝著沈鶴亭語重心長道。
她一開口,士族那些官員瞬間眼神一亮,蘇蒹葭開口這件事可就好辦多了。
雖然沈鶴亭早就知道,蘇蒹葭來這裡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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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來唱白臉的。
可真聽她這麼說,他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但想到什麼,他眼底閃過一抹愧疚,緊緊握住蘇蒹葭的手,是他無能,才讓蒹葭受此委屈。
“娘娘所言甚是,還望陛下以大局為重。”士族那些官員立刻順著蘇蒹葭的話說下去,幾個人眼底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們就知道,沈鶴亭可以不在意的名聲。
但蘇蒹葭身為皇後,卻不能不顧及自己的名聲。
果然他們這麼做是對的。
“蒹葭,你……”沈鶴亭佯裝出一副憤怒的模樣,他失望的看著蘇蒹葭,“難道連你也不懂,我為何非要這麼做嗎?”
蘇蒹葭自然懂。
可如今他們這不是在演戲嗎?
她緩緩起身,對著沈鶴亭盈盈一福,“陛下聖明!”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沈鶴亭也站起身來,他麵沉如水看著蘇蒹葭,撂下這句話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