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跟你做個朋友,因為你聰明,學習好。可是你從來不跟我談學習。你總說哪個明星要開演唱會,影院又出了什麼新電影,可我對這些沒有興趣啊!你說你會滑冰,你會射擊,你喜歡電玩。可我知道這些對我學習有什麼用。”我還沒有說出口的是,他成績好,他可以玩,可以放肆任性,但我不行,我稍微對自己鬆懈,我就會被遠遠地甩在後麵。
他低頭沉默,還像往常那樣送我回家,臨彆前說道:“我懂的,你放心。”
我天真地以為他懂我的意思,聽明白了我講的話,後來發現都是白費。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就在於溝通。
第二天,藍桓照常在小區等我。不過他第一句話問的是:“地理必修三本書都是什麼?”
我詫異地看他,不像是跟我開玩笑。
“回答啊!”他催促我,但我也想不出來。這是什麼問題,還不如問我小麥和玉米在東北的位置分布。
“是什麼?”我呢喃道,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來。
“自然地理、人文地理、區域地理。要記住。”
我不在乎地說道:“考試不考這個。”
他輕微搖頭,“我不是在考你,而是教你梳理學科框架。你給我和顧佳講課時,知道畫重點、押題,也告訴我們一些答題技巧,怎麼到自己就忘了?學習首先要建立一個知識架構,這個學科分為幾大部分,也就是對應的幾本書。每一本書它有幾章的內容,這一章裡每節課又講了什麼。從大推小,才能見小知大。光背小的考點太散,不容易記,這樣的學習方式是不行的。”
他在路上又幫我梳理了政治和曆史,並告訴我,“不要經常看,要經常回憶。”
自習課我做了架構梳理圖,按照藍桓的說法,將點穿成線,將線織成麵。一個大的網絡架構就形成了。
有時候我不去翻書,直接看目錄,都能夠在心裡說出這一章的內容,如此做題也變得輕鬆。
我還做了兩次模擬考試的試卷總結,過程雖累,但卻不複雜。例如語文學科,我先寫題型總結,總共四大題型,現代文閱讀,文言文閱讀,語言文字應用和寫作。然後再研究題型下每道題考的小知識點。如此,每一張試卷都進行解析,常考點,易錯點一目了然。心中也是一片清明,豁然開朗。
三模考試結束,我破天荒地進了學年前五十名,成績又上升一個層次。
課下被人傳話,同學們有說我是為了藍桓在努力,想跟他考一所大學。也有人說藍桓旺人體質好,教誰學習都能進步。可當時我卻絲毫不生氣,或許現實的快樂會衝淡微不足道的輿論。
後來他放學等我,我也不再抵觸,還有些欣喜地跟著他走,偶爾會主動聊起學習方法,他也會開心地回應我。
但我更傾向於我們之間是朋友,就像我和蘇晨那樣,不去越界,所以一直到高考結束我都沒有察覺他對我有其他感情。
高考的前一天,學校不到五點鐘放學。
老師說如果覺得壓力大,可以拋開書籍,散散步,好好放鬆一下自己。
那天藍桓沒有等我,而是叫人送了張字條說不能送我回家,並鼓勵我考試成功。
再次與蘇晨、姚玉琪放學一起走,感覺卻是陌生的,路上我們三個沉默著,一直到校門,姚玉琪說了一句“拜拜”,我和蘇晨也同樣回應。
之後我與蘇晨也各自走向不同的道路,仿佛那是我們日後的人生方向,而我們的關係也越來越遠。
高考來臨那天,路上遇到幾個同班同學,但是沒有跟過去講話,緩緩地走著,放鬆自己的心態。
新課改考試題不難,都是基本知識,所以考試比較順利。
高考結束,成績下來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我居然考到500分以上,超出二本線三十多分。
最先查完分數打來電話的人是顧佳,她壓線考上了一本。接著是藍桓,說自己沒考好,總分沒過七百。不過695分他報考想去的學校綽綽有餘。
姚玉琪和蘇晨的情況我是回學校填寫誌願時才知道的,姚玉琪沒過一本線,所以挑了一些好一點的二本報。蘇晨發揮失常,與二本線差了兩分。我們勸她報城市環境好的三本,但她認為學費太高,想去專科,以後自考專升本。最後還是藍桓給她建議,隻報二本,三本和專科不報,然後等二本補錄。
我翻著紅皮書與綠皮書,在草紙上列出大學的名稱,交誌願的時間還早,還是慎重一些填寫好。周圍同學們除了自己填誌願,也有把家長帶學校和老師一起參考的。教室內的氣氛時而壓抑,時而熱鬨。
藍桓走到我身邊時,我才有所感覺。往常是不允許外班同學進的,填報誌願時期管理不嚴,老師都在忙升學率問題,沒有注意這些。
他問我:“選好了嗎?”
我搖頭,“還沒。”
他拿起我寫的草稿,微微皺眉。
“筱楠,本來這件事是你自己決定,但我希望我們即使不在同一所大學,也在同一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