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秒:“我把結婚證拍給你看。先掛了。”
聽到這個結婚對象如此完美,何文謙漸漸笑不出,時秒不僅是他同事,還是他同門師妹,兩人都師從主任,他還曾是時秒的帶教,感情不比尋常同事。
見時秒掛電話,他忙問:“你和你老公怎麼認識的?”
“同學介紹。”
“一點感情基礎沒有,你指不定都不了解人家,時秒你怎麼就敢領證結婚?”
“緣分。”時秒隻能將自己的閃婚歸結為緣分二字。
何文謙盯著師妹瞧了幾秒,打開自己媳婦的對話框,把其中一條新聞鏈接轉發給時秒。
時秒打開來,新聞標題赫然醒目,‘以為是完美戀人,殊不知是精心策劃的殺豬盤’。
她張張嘴,最後啞然失笑。
何文謙一臉嚴肅:“你彆笑,不是我不盼著你好,我老婆他們哪年不遇到這樣的案子?她讓我轉給身邊的同事看看,我還沒當回事。”
師兄的媳婦是警察,他受媳婦影響,時不時給科室同事說些防詐防騙的案例。師兄的好心提醒,時秒謝過,又補充道:“我——”老公兩字實在喊不出口,“我對象是個正經人。”
何文謙:“……”
他還能說什麼,下巴對著她的酸辣粉一點,“快吃吧,粉坨了。”
時秒把結婚證拍給母親,放下手機收起結婚證,匆匆解決了晚飯,把桌上收拾乾淨,該丟的丟進垃圾桶,去了主任辦公室。
“主任,您找我?”
顧昌申正在吃盒飯,抬頭:“這麼快吃完了?”隨手一指旁邊的凳子,“坐。”
“薑洋告我狀了?”
“消息倒靈通。”
“他告狀壓根就沒打算瞞著誰,我想不知道都難。”
因主任是自己的老師,她想說什麼不需要瞻前顧後:“薑洋告了我什麼?”
顧昌申隻道:“一線的夜班你重新排一下。”
果不其然是因為排班。
時秒堅持:“我沒有針對他,下個月甚至他還少輪了一次夜班。”
“沒說你針對他。薑洋在其他科室輪轉時,偶爾值一次夜班,他習以為常,結果到了你這,上來就給他安排幾個夜班。”
他希望時秒能與薑洋好好相處,畢竟薑院長花了心思培養這個兒子,將來必然傾儘所有資源去托舉,而薑洋自身又有天賦,前途不言而喻。
當然,薑洋身上確實有些小毛病,狗都嫌,但不是沒救。
想要改變薑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讓他脫胎換骨,得循序漸進。
顧昌申吃得差不多,收了打包盒,話鋒一轉:“你師母昨天還問起你,讓我轉告你,一年的住院總快熬過去一半,光明指日可待。”
時秒:“……”
主任太了解她,關鍵時刻搬出師母,她一點脾氣也沒了。能師從心外大牛顧昌申,一半是她的學醫天分,另一半是師母的功勞。
師母年輕時立誌成為一名心外醫生,可惜當年沒有導師願意收她,最後選了心內。
大學她在心內實習時,得到了師母的賞識,師母得知她想成為心外醫生,於是將她推薦給自己的丈夫顧昌申,這才有了後來她與顧昌申多年的師生緣分。
師母不僅是她醫學路上的貴人,職場上也時常引導她,擔心她年輕氣盛,看不慣一些行為,因此影響了職業生涯。
時秒隻能妥協,站起:“主任您早點回去,我去重排夜班。”
顧昌申揮揮手,示意她去忙。
時秒在電腦前扒拉半天,沒法調整,隻能把下個月原本屬於薑洋的夜班,分了一半給自己。
手機響了,急診那邊的電話,叫她過去會診。
這一夜收了兩個病人,忙到淩晨三點。
好不容易眯上一覺,睡得正香被鬨鈴吵醒,要起來早交班。
同事給她帶了早飯,兩杯咖啡,一屜蒸餃,時秒正吃著,何文謙從病房回來:“六床的家屬……哎。”歎一口氣。
六床是他們夜裡新收的病人之一。
時秒問:“怎麼了?”
何文謙:“一言難儘,跟同病房其他家屬吵,剛住進來你說能有多大矛盾,一大早護士也被氣哭。”
“對了,這個病人你安排給誰了?”他問道。
時秒:“薑洋是六床的管床醫生。”
何文謙:“……”
交了班,她終於開啟難得的一天休息時間,不過手機得一直開機,隨時待命。
從醫院出來,時秒沒力氣再走去地鐵站,叫了車。靠在椅背裡,望著車外匆忙趕去上班的人群,她幾度想放空大腦,奈何薑洋的名字時不時鑽出來。
替薑洋把夜班值了並不是長久之計,擔心自己哪天猝死,但把原本屬於薑洋的夜班重新分給其他同事,照樣得罪人。
做手術搞科研從來難不倒她,但科室複雜的人際關係,她卻頭疼。
思及此,時秒想到了自己的閃婚老公閔廷。
閔廷管理那麼大一個集團,處理任何人際關係必定遊刃有餘,她去找他請教一二。
自打領證,兩人就沒再聯係。
時秒點開他的對話框:出差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