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不願意學習陣法?”
林秋池突然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以你的天賦,資質,將來會是一名極出色的陣師。”
林秋池又補充道。
“啊?學習陣法?做陣法師?”
範大誌撓了撓腦袋,那豈不是整天要和數字打交道?每天算啊記啊,寫寫畫畫,埋在故紙堆裡,窮經皓首……那可是一點也不好玩。
想到這裡,範大誌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你先不必著急決定,考慮一下,再答複我!”
林秋池冷冽的聲音難得變得溫和了許多,臉上竟然還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
範大誌緊抿著嘴唇,依舊低著腦袋,不為所動。
“外麵風大,你先回去吧!”
看著範大誌離去的背影,林秋池眯起雙眼,眼角綻放出細密魚尾紋。
“天才啊!”
林秋池佇立風中發出夢囈般的低語。
“本以為這天下翹楚都被龍門書院網羅去了,想不到……竟有如此天縱之才,院長先生的運氣實在太好了!”
學舍裡有學子陸續算出了結果,答案果然如範大誌所說,五千零五十。幾人驚訝之餘,小聲的討論起來,隨著更多的學子算出相同答案,學舍裡漸漸嘈雜,答案既出,有些沒有算完的人乾脆直接放棄了,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起來。
“看不出來,他好聰明啊,真是人不可貌相。”說話的是坐在前排,臉上有幾粒雀斑的女生。
“就是啊,你說人家腦子怎麼長的?難不成吃的東西都補腦了……”接話的女生說完,捂著嘴笑起來。
“噯!你說……老師把範二哥叫出去做什麼?”韓嬋娟側著身子,小聲的問何安。
“肯定是誇獎他啊!”
何安很篤定回答,把沾在手背上的墨汁擦掉,他在範大誌出去不久也算出了答案,對自己這個兄弟不禁大為佩服。
“大誌者,神人兮!”……
諸葛瓜瓜學著平時教詩老師吟詩的樣子,表情誇張的詠吟起來,隻是配合他那雙鬥雞眼看上去滑稽無比,眾人轟然大笑。
就在眾人笑聲中,神人範大誌推門而入,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他身上。
範大誌低著頭,邁著四平八穩的小碎步子,看著自己凸起的小肚子和移動的腳尖,驀然覺得學舍裡有些異樣。抬頭一看,無數雙眼睛齊齊注視著自己,不由有些茫然。
眾人望向範大誌的目光中,有羨慕,有嫉妒,有驚訝,有鼓勵……
眾目睽睽中,範大誌有些手足無措,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一時不知該邁左腿還是先出右腳,艱難的走了幾步,身子一個趔趄,險些摔倒,惹來一陣哄堂大笑。
下課的鐘聲敲響,學舍裡開始躁動起來,知行院上課是每隔十日放假休息一天,也叫做“休沐日”。明天正好放假休息,有些家在洛陽城附近的學子開始整理包裹。
冬日裡的太陽已早早落山,知行院的花圃裡除了幾株塔鬆依然翠綠,其他灌木蔓藤都已花葉凋敝,在寒風中顯得有些蕭瑟,幾隻麻雀嘰嘰喳喳的在樹枝上跳躍飛舞。
何安與韓嬋娟並肩走在花圃叢的石子小路上,範大誌慢吞吞的跟在後麵。
“接連上了這麼多天的課,太累啦,明天終於可以美美的睡個懶覺啦!”
韓嬋娟握著小拳頭伸了個懶腰,有點誇張的抱怨著。
“你喜歡吃火鍋,明天有空的話,去東來順吧,不過先說好啊,我請!”
何安有些寵溺的眼神看著韓嬋娟的側臉,微笑著等待對方回應。
“哎呦!我差點忘了你有錢啦,比武贏了一百兩銀票,這麼快就飄了?東來順的東西很貴的。”
韓嬋娟笑著打趣道,臉頰浮現兩個可愛的酒窩。
“因為很貴,所以你配!貴人當然要用貴的嘛!”
何安故意拖長了聲音,配合著對方的語氣,附和道。
“哎——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
韓嬋娟一臉驚喜,眼睛笑成一彎月牙,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笑臉忽然垮了下來,有些賭氣的跺跺腳,把一顆石子踢進花圃裡,驚飛了幾隻枝頭上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