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郎一邊大喊一邊奮力向少年遊去。
白鯨的腹部滲出絲絲血霧,很快被海水衝淡。
受到創傷的它異常憤怒,張開大嘴就要把少年吞進口中。
就在此時,一個青衫白須老者,仿佛憑空出現。
老者懸浮海麵,長袖一揮,似有一隻無形的大手飛出。
躺在水麵上不知死活的少年淩空飛起,已被他抓住脖頸,拎在手中。
白鯨挾狂風巨浪轟然撲來……
龐大的身軀給人一種窒息的壓迫感。
青衫老者淡淡看了一眼。
隻一眼……
白鯨龐大的身軀生生止住。
強大的神識威壓籠罩下,白鯨瞬間意識到,眼前這個可怕的人類,絕對不是自己能夠招惹的存在。
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讓它不禁瑟瑟發抖。
海麵上泛起一朵朵細小的浪花,似乎也跟隨白鯨一起戰栗發抖。
浪花翻湧,一時俱靜。
片刻,海麵如同煮沸一般水花四濺。
桃木郎等人看見這匪夷所思的一幕,震驚得無以複加。
見老者輕易就製服了大白鯨,桃木郎眼中閃過厲色,吆喝船上眾人舉槍向大白鯨刺殺過去。
李行知麵色不愉,這些人如此不知好歹,凶狠好鬥,不向自己道謝就罷了,反而去殺白鯨。
李行知淩空一揮。
桃木郎等人瞬間感覺自己身體僵硬,絲毫動彈不得。
籠罩白鯨的恐怖威壓同時撤去,白鯨有些懼怕的看著眼前的老人。
片刻,白鯨緩緩遊過來。
似乎察覺到眼前恐怖存在不會傷害自己。
白鯨巨大的腦袋在海水中浮沉幾次,像是在對老人表示感謝不殺之恩。
李行知臉上浮現淡淡笑意,對它擺了擺手。
白鯨轉身,帶著幼鯨緩緩遊向大海深處。
李行知蹙眉打量眼前這群打扮怪異的人,隻見他們頭發兩邊剃光,中間頂著碩大的扇形發髻,身穿印有紅色花紋的外褂和裙子,說不出的荒誕與怪異。
這些人大多麵目猙獰,或是五官凶頑,從相學的角度來說,生的麵相一看就非良善之輩。
加上剛才一係列行徑,更是讓李行知厭惡,心道這些人毫無人性可言,真是還不如畜牲。
他在海上疾馳幾千裡,在附近一些島嶼見過許多類似的人。
他們殘暴又嗜殺,多疑又狡猾,他們自卑且自大,崇拜強者欺淩弱者。
想不到這海外世界,化外之地,竟然都是這樣的人。
李行知默默歎了口氣,將手裡拎的少年輕輕拋向小船。
桃木郎見這道骨仙風的老人隨手一指,自己和眾人身上的禁製瞬間解除,激動的哇哇大叫。
也不知他嘰裡咕嚕說了些什麼,船上眾人亂糟糟的搶著向李行知彎腰鞠躬。
李行知聽不懂他們說的什麼。
這些人和自己追蹤的某個線索人物,不論語言還是裝扮都十分相似。
李行知心中一動,試著和桃木郎比劃交流起來。
在桃木郎的肢體動作中,李行知終於理解了一些,他們想邀請自己去家裡做客。
…………
幾隻海鳥在沙灘上飛舞,尋覓啄食著藏在礁石裡的蝦蟹。
幾株高大的柳杉樹隨風搖擺,遠處一片青翠,卻是長滿了低矮的灌木。
島嶼並不太大,桃木郎一行人熱情的將李行知迎上岸,走不多遠,就看到許多木製搭建的簡陋房子,這就是他們的村落。
桃木郎向眾人嘰裡咕嚕說了些什麼,村民們抬著那個受傷的少年各自散去。
桃木郎一臉諂媚的對李行知點頭哈腰,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一張低矮的桌子,燒製粗糙的陶壺和陶碗,繩子上掛著晾曬好魚乾,桃木郎的家破舊而簡陋。
一個粗布麻衣的瘦弱女子,正跪坐著用針線縫織手裡破舊的衣衫,看到桃木郎與李行知進來,慌忙站起身。
桃木郎粗聲大氣對女人吆喝著什麼,女人畏懼的低著頭,有些手足無措的應答著。
好容易桃木郎嘰裡咕嚕說完。
女人低眉順眼的“吧嗒吧嗒”走出去,卻是腳上穿了一雙木屐。
不多時,女人抱來幾顆表皮風乾的椰子,又提著陶壺斟滿兩碗茶水。
桃木郎又嗚哩哇啦地給李行知比劃著,李行知大概知道了這是桃木郎的妻子,請他喝茶。
茶湯黃褐色,大大的茶葉沉在碗底,李行知拿起聞了一下,他精通醫術,沒發現茶有異常,遂嘗了一口,入口苦澀,雖有茶味,但著實難喝。
桃木郎又大聲向女人詢問著什麼,女人怯怯懦懦回答著,不知兩人說了什麼,桃木郎暴跳如雷站起身,拉著女人走到屋外,高聲叫喊了幾句。
外麵很快人聲嘈雜……
桃木郎再回到屋裡,堆起滿臉笑容,抱歉地對李行知深深鞠了一躬。
又手舞足蹈的比劃一番,意思是要準備豐盛的飯菜,款待李行知。
外麵的村民支起大鍋,不多時,燃燒的柴火發出畢畢剝剝的聲響,隱隱有香味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