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涯轉頭對身邊的魏知臨道:“不出意料的話,他應該能穩勝霍懷山,目前這些個弟子中,這個小家夥實力超群……將來能好好壓一壓龍門書院!”
“何安天資卓越,當初入門弟子測試的時候,恩師留下的天外隕石早有昭示……隻是可惜啊……我知行院弟子這兩年人才凋零,朝廷那邊又節外生枝扶起一個龍門書院,這次清明校場大比,千萬不可大意!”
魏知臨說著,有些憂慮的蹙起眉頭,捋了捋長長的胡須,繼續道:“龍門書院那邊隱藏了多少實力,我們尚不可知……對方這次來勢洶洶,必然是有所依仗!”
“怕他甚鳥!師哥儘管放心,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程子涯握緊拳頭,捶在自己大腿上,眯起眼睛向台上望去。
霍懷山銀槍虎虎生風,依然與何安打的難分勝負,何安長劍一橫,擋住破空而來的長槍,槍頭在劍身上擦出一溜火星,劍芒吞吐,削向霍懷山握槍的手。
霍懷山怒喝一聲,撒手、撤步,同時一腳踢飛長槍,人似疾風般一躍掠出,抓住槍尾擰身錯步,一記“回馬槍”,銀槍似蛟龍出海,閃電般暴刺何安胸前。
何安曆經幾場比鬥,《驚鴻劍法》漸漸圓轉如意,與隨雲散手融會貫通,趨至大成,此時手握長劍緩慢揮出,好似揮舞著重於千鈞的大錘。
舉重若輕是功到垂成,舉輕若重也是境界又進一重。
灌注了何安體內霸道真氣的長劍,重重磕在槍頭上,刺耳金屬鏗鏘聲響起,銀槍狠狠紮在地上,刺的木屑紛飛,霍懷山手掌被震的痛麻,虎口崩裂,鮮血淋漓。
何安踏上一步,踩住槍身,長劍再次遞出。
霍懷山急忙拔槍,槍頭紮在地上卻仿佛生了根一般,任憑他用儘全身力氣,也無法撼動絲毫,驚怒之下他疾速後退,避過何安的長劍,側身施展全力一拳擊出。
何安不閃不避,手掌一翻,迎向對方一拳。
“啪”的一聲脆響,拳掌交擊,何安身體微微搖晃,霍懷山卻是“噔噔噔”倒退好幾步,兩者高下立判。
深吸一口氣,忍受著胸腹間氣血翻湧的不適,霍懷山默默走上前,向何安躬身抱拳行禮。
剛才那一掌挾帶霸道無匹的真氣,讓他心有餘悸,對方顯然沒有全力施展,否則的話,他的一條胳膊恐怕已經廢了。
霍懷山心裡明白,這場比試其實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自己失敗的結局,雙方根本不在一個層次,這個何安真氣渾厚,招法精妙,之所以和自己打那麼久,完全是在照顧自己麵子。
想到這裡,他內心不由有些感激,望著何安的眼神也溫暖起來。
“第一場比試,何安勝!”
何安不負眾望的贏了比賽。
隨著馮紹唐宣布比賽結果,台下歡聲雷動……
接下來的第二場比試,抽簽對決的是馮春與楊文龍兩人。
這場比試一開始就極其血腥,兩人拳拳到肉,刀刀見紅,幾乎搏命的打法,讓馮紹唐不得不數次將他們分開,甚至在關鍵時刻,出手阻止必殺一擊。
看著擂台上滿身血汙的兩人,圍觀眾人不由從心底泛起寒意,幾個膽子小的女學子甚至捂住眼睛,不忍直視。
兩人直打得擂台上血跡斑斑,慘不忍睹。最終,貧苦出身的馮春,咬牙忍受手臂被掰斷,背上被劃數刀的痛楚,膝頂掌劈楊文龍,贏得了比賽。
據說馮春在知行院,平時生活異常艱苦,常為掙幾個銅板幫膳堂打雜,一年四季隻有一件打滿補丁的衣服,他的脾氣古怪,性格又極為沉悶,因此也沒什麼朋友。
就是這樣一個沒錢沒人脈,又天賦平平的人,為了出人頭地,每天近乎虐待自己一般的玩命苦修。
選拔賽台上比武,馮春更是奮不顧身,為擊倒對手,他甚至不惜身受重傷,一次次跌倒又爬起來,一場一場用血拚到最後,這不要命的打法,讓所有麵對他的對手都有些不寒而栗。
第三場比試,抽簽抽到的是範大誌,與他對決的,竟然是金彩雲。
頭發亂蓬蓬的,像頂個雞窩腦袋的範大誌,有些睡眼惺忪的走上擂台。
他待在場下實在無聊,又不喜歡看擂台上的打打殺殺,心裡早已篤定何安穩贏,就百無聊賴的睡了一大覺,還做了個美夢……
夢裡有一顆神奇的樹,樹上掛滿了金黃冒油的燒雞、烤鴨、烤羊腿、紅燒肉等吃食,讓他饞涎欲滴直冒口水,他隻要喊一聲“我嘞個娘”,那些食物就會掉下來砸在他腦袋上……
範大誌在夢裡一邊喊著“我嘞個娘”,一邊揉著腦袋,大快朵頤……
直到被人喊醒,他才意猶未儘的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揉了揉眼睛,渾渾噩噩的走上擂台。
金彩雲穿著一套緊身衣裙,身姿曼妙的站在擂台上,一頭烏黑秀發挽起,額前插著一排掛墜琉璃簾,更顯嫵媚雍容,雅致的玉顏上畫著清淡的梅花妝,原本殊璃清麗的俏臉上因台下觀眾的喝彩聲,顯現出了絲絲紅暈,眼波流轉間勾魂懾魄,台下一些男學生對上她的眼神,不禁有些麵紅耳赤,心跳加快。
金彩雲看到範大誌走上台的邋遢樣子,忍不住用袖子掩唇輕笑,一笑傾城百媚橫生,圍觀眾人頓覺眼前一亮,滿堂生香。
“我嘞個娘!”範大誌定睛看去,驚呼出聲:“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