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
範大誌失聲叫道:“師姐……咱們這樣打打殺殺不好吧?讓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敞開心扉,用彼此的愛去感動對方,不好嗎?”
範大誌說著,閃避開襲來的銀線,拔腿疾跑。
他的速度很快,但銀線的速度更快,宛如靈蛇一般在地上蜿蜒遊動,頃刻間,已追上範大誌,如絲蔓一般纏繞在他腳上,順著他的大腿爬滿全身。
感受著身上如水一般冰冰涼涼的絲線,範大誌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鼻子嗅了嗅,聞到濃烈的酒香,再看到金彩雲指間挑起的一簇幽藍火苗,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金彩雲臉上露出深深的怨恨,屈指一彈,幽藍火苗落下,火焰順著銀線瞬間蔓延,不多時,範大誌已被火焰包裹……
“水火滅魂陣?”
林秋池眸中閃過一絲精芒,怒道:“這丫頭出手也忒狠辣,同門切磋竟如此沒有分寸!”
程子涯聽她說的凶險,身體前傾,正要飛身而起,林秋池擺手阻止了他,說道:“且再看看,好像……有些奇怪……”
範大誌被火焰炙烤的痛苦難當,這酒水引燃的火焰十分奇怪,身上衣服完好無損,肌膚與識海卻痛苦難當,自己的神識仿佛被烙印一般,頭疼欲裂。
酒者,以水為表,以火為裡,水為坎卦外柔內剛,火為離卦外陽內陰,兩者相合就是水火既濟卦,但是這火焰如此詭異,絕對不是真火,而是夾雜了幻像之火。
想明白了這一點,範大誌閉目,麵露微笑。
這一笑,如春回大地,萬物欣然。
範大誌腳下踩著奇怪的方位,手指不斷變幻法訣,再睜開眼時,身上火焰悄然熄滅,他望著金彩雲展顏一笑,笑容純淨無比。
金彩雲不知不覺被他笑容感染,唇角上揚……
台下圍觀的人一臉惘然,這兩人剛才打的熱鬨,轉眼卻四目相對、笑意盈盈,這難道是彼此打出了感情?愛上了對方?
在一片噓聲中,金彩雲愕然驚醒,摸了摸掌心殘留的酒線,難以置信的嘶聲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就破我的陣?”
“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兌卦?與澤同卦,澤為水,兩澤相連,二水交流,上下相和,歡欣喜悅。”
兌為悅也,在《易經》中,兌卦是唯一談論喜悅的卦,所以範大誌剛才那一笑,連帶金彩雲也受到影響。
範大誌說完,笑容可掬道:“所以說……師姐,你應該快樂一點,做人嘛,最重要的是開心!”
“以前還以為你老實憨厚,想不到……你不但滿肚子壞水,而且還有一張賤嘴!”
金彩雲陰冷冷地說著,扭動著水蛇般的腰肢,向前走了幾步,她低頭撩起裙擺的刹那,眼底閃過一絲陰翳。
香風撲麵,範大誌看著她款款走來,心中暗自戒備,這個女人絕對不像她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不知從哪裡飄來淡淡薄霧,霧氣繚繞,如紗如瘴,在一片朦朧中,金彩雲如雲中仙子一般走來。
“臭弟弟,剛才差點要了姐姐的命!”
豐唇紅潤,嬌聲膩呼,金彩雲一雙杏眼似乎要滴出水來……
範大誌頓時一個激靈,準備調頭逃竄,可是眼睛對上金彩雲一雙眸子,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再也無法移動。
金彩雲的眸子裡閃爍著奇異的光澤,似浩瀚星空一般深邃迷人,範大誌一眼望去,被深深吸引,那勾魂奪魄的眸子仿佛有無窮的魔力,讓他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擂台上雲霧繚繞,台下圍觀眾人隻看到模糊的人影,不由得人頭簇動,竊竊私語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比武比的好好的,變得烏煙瘴氣了?”
“是啊,這讓咱們怎麼看啊!”
“噓……這個說不定也是一種功法!”
“障眼法吧,這倆人不會真好上了吧?”
“那還真不好說,你沒看那個小騷蹄子那股子媚勁,平時裝的倒挺正經!”
“據說以前跟黎彆好過,黎彆那個叛徒一逃,就著急再抱一個大腿!”
眾人議論紛紛,台下響起嗡嗡聲……
“這小子,撐到現在,也實屬不易!”
魏知臨捋了捋三縷長須,悠然說道,他臉上神色平靜,讓人看不出是喜是憂。
程子涯似乎坐著有些無聊,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個酒葫蘆,不時仰首灌上兩口。
擂台上朦朦朧朧,但是一舉一動,仍然逃不過這幾個大高手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