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山站在台上,看著對麵緩步走來的邱鳳起。
洪山一身黑色長袍,袍袖用金色絲線繡著幾道波浪紋,他棱角分明的臉龐猶如雕刻般冷峻,一雙幽深至極的黑眸流轉著捉摸不透的幽光。
他懷中抱著一把劍,鯊魚皮的劍鞘布滿神秘紋飾,劍柄鑲嵌著一顆藍色寶石,看上去十分名貴,被他莊而重之的抱在懷裡。
除卻眼角露出的幾絲寒光,洪山看上去不過二十一二歲的年齡,算得上是個冷酷俊美的男子。
相比之下,邱鳳起就像一個孩子,圓圓的臉龐剛褪去少年的青澀,唇角淡淡的絨毛,顯得稚氣未脫。
他穿了件不太合身的湖藍色長衫,腰間懸著一把黑色鐵劍。
劍長三尺,寬約兩指。
邱鳳起的劍,更像是一把鐵尺,劍柄懸著一個鐵環,隨著他的走動輕輕搖晃。
兩人走到擂台中央站定,各自抱拳行了一禮。
“比武開始!”
擂台總督官譫台明清了清嗓子,大聲宣布。
“請——”
邱鳳起抽出鐵劍,沒有多餘的話,直直一劍刺出。
劍身激蕩,發出震顫的嗡鳴,帶著黑色虛影,刺向洪山。
洪山的身體仿佛一片輕盈的羽毛,隨著鐵劍蕩起的勁風,向後飄舞同時,拔出了懷中長劍。
邱鳳起快如鬼魅,身體瞬間欺進,劍在空中劃過一條黑線,距離洪山咽喉已不過兩寸。
“錚”的一聲脆響。
洪山手中長劍一翻,擋在麵前,感受到鐵劍抵在寬闊的劍身上的力道,淡淡一笑道:“年輕人,走的太快,小心閃了腰!”
回應他的,是暴起的黑色劍影。
邱鳳起的劍很快,如狂風暴雨般席卷而來,直刺他肩、頸、胸、腋下、小腹。
充斥著真氣與天地元氣的鐵劍,發出令人心悸的幽鳴,可以感受到它蘊含的恐怖力量。
洪山的長劍信手一揮,輕飄飄的仿佛沒什麼力道,劍尖卻劃出一道白色劍芒。
白色劍芒與黑色劍影碰撞在一起,空氣轟然暴響,夾雜著恐怖能量的氣流四散。
台下圍觀人群發出驚呼,擂台四角的石柱驟然亮起,上麵雕刻的花紋發出耀眼光芒,隨著光芒越來越盛,形成了一道隔絕屏障。
肆虐的能量氣流撞擊在無形屏障上,像潮水遇到了暗礁,擂台上空的細雨都被衝擊的四處飄散。
邱鳳起身子後退幾步,緊緊握住鐵劍的手微微顫抖,劍柄的鐵環響個不停。
洪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劍如白蛇吐信一般,攸然刺向邱鳳起咽喉,劍芒驟然再現。
沒有絲毫猶豫,邱鳳起身形暴起,他握著鐵劍,就像握住一支竹篙,狠狠紮過去。
沒有任何花哨的一劍,就那麼狠狠一紮,宛如刺在蛇的七寸,劍芒幻滅。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兩柄劍絞在一起,擦出一溜火星。
感受到鐵劍上綿綿不絕的真氣,緊緊黏住自己長劍,洪山眉毛一挑,吐息之間,將天地元氣與真氣灌注劍身,他劍柄鑲嵌那顆寶石驟然發出幽藍色的光芒,攝人心魄。
邱鳳起咬咬牙,直直一劍,擦著洪山的長劍,狠狠刺過來。
洪山丹田響起怒潮般轟鳴,一劍揮出,在真氣催動下,劍芒暴漲,劍影層層疊疊,如驚濤駭浪般的劍浪拍向邱鳳起……
“觀濤劍法!”
圍觀人群中有人讚歎出聲,兩人一交手,就各施全力,此時洪山施展出的劍法,聲勢駭人。
邱鳳起如同置身汪洋中的一葉小舟,一個接一個的浪頭拍打過來,隨時有傾覆的危險。
他手中鐵劍似小舟桅杆,載浮載沉,倔強支撐。
“在我麵前,你根本不配用劍!”
看著不停閃轉騰挪,躲避自己劍氣的邱鳳起,洪山臉上浮現孤傲的笑意。
但是下一刻,他笑容凝結,眼瞳中目芒一縮。
一把黑色鐵劍,呼嘯飛來,如同破開重重波浪的鐵錨,瞬息之間,已砸到麵前。
淩厲勁風吹的洪山額前發絲飛舞,他的鼻端甚至能夠嗅到鐵劍鐵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