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見狀笑得合不攏嘴,語氣愈發溫柔道:“我生性善良,最是見不得人間疾苦,更不忍心大師受這邪惡之物坑害,不如……把這些錢財都給我吧,讓我來承受這一切罪業!”
“如此……也好,那就有勞施主了!”
小和尚聽他說的真誠,心中感激涕零,毫不猶豫的抓起缽中一把銅錢,遞了過去。
胖子眉開眼笑,正要伸手去接,一個少年急匆匆走來,將他一把拽住道:“大誌,不要胡鬨了,顧大哥還在大觀樓等我們,快走!”
胖子無奈,被少年拽著離去,臨走還戀戀不舍的回頭笑道:“喂!大師,今天和你聊的很投機,等我回來,請你吃飯啊!”
小和尚有些慚愧的低頭道:“施主不要稱呼小僧大師,小僧法號央朵!”
…………
正午陽光熾熱,照的大觀樓牌匾上的燙金大字格外刺眼,一樓的大廳裡食客雲集,人聲鼎沸。
何安與範大誌輕車熟路走到二樓,推開一間雅致的包房,顧輕舟、諸葛瓜瓜、徐震、馮春等人起身相迎。
看人已經到齊,顧輕舟吩咐小二上菜,不多時,水陸八珍,琳琅滿目的菜肴擺了滿滿一桌。
在座眾人都是同窗好友,一年多來相處的無比融洽,酒過三巡,諸葛瓜瓜與徐震兩人大呼小叫的開始劃拳,範大誌則心無旁騖,操起筷子對著麵前的美味佳肴狂吃海喝。
顧輕舟探著身子,對何安低聲道:“畢雲飛退出知行院了,因為修行不足三年,院裡已銷了他的學籍。”
何安聞言不禁吃了一驚:“竟有此事……莫非他有什麼難處?”
顧輕舟搖搖頭,麵色不悅道:“雲飛此人,性格深沉,做事向來很有決斷,他既然決定退學,一定經過深思熟慮……隻是,他就我們幾個能說得上話的朋友,竟然沒有知會任何人,讓人有些費解!”
他長歎一口氣,繼續道:“文若走了,畢雲飛也走了,都他娘的走了……也罷!這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說完拿起麵前酒杯,仰首一飲而儘。
“文若雖然走了,但總有一天還會回來,顧大哥一片癡心,我想文若終會明白,有情人終成眷屬!”
何安端起酒杯勸道,心裡卻不期然的想起韓嬋娟,神色一黯,也跟著一飲而儘。
“好,痛快!何安兄弟,今天陪哥哥好好喝幾杯,一醉解千愁!”
顧輕舟哈哈一笑,又斟滿一杯酒,站起身道:“諸位兄弟都知道,我顧輕舟當初入知行院,就是為了文若,如今文若走了,我在知行院也沒什麼意思了……兄弟們,不日我也要離開了,大家今日,一醉方休!”
眾人轟然響應,隻是離彆的傷感,讓氣氛莫名的沉悶起來……
顧輕舟看何安低頭不語,隻顧喝酒,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關切道:“何安兄弟,怎麼鬱鬱寡歡?莫非有何難處?儘管說來……在洛陽城,沒有我顧輕舟辦不到的事情!”
何安拋開腦海中的紛亂,笑道:“多謝顧大哥,我隻是想著隨方易之老師去蘭州前線的事,所以分了神……”
顧輕舟眉毛一挑:“你想投身行伍?隨方易之去前線?”
顧輕舟俊美的臉頰因為酒精的刺激,顯得有些通紅,他眼神微眯,沉吟片刻,鼓掌道:“也好!這帝都的花紅柳綠早已看膩,不如我跟你一起去?看一看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塞外風光,殺一殺犯我河山的西涼豺狼!”
顧輕舟已有三分醉意,說到最後聲音響亮無比,眾人轟然叫好中,範大誌隻顧悶頭大快朵頤,心中暗道:當兵吃苦,打打殺殺,搞不好還有性命之虞,那有帝都快活?
眾人繼續吃酒,忽然馮春站起身道:“小安,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
馮春在知行院默默無聞,一直循規蹈矩,從沒做過出格的事,隻有和龍門書院比試時才被眾人所知。
看到眾人有些疑惑的望向自己,馮春舔了舔唇道:“我生在永州普通農家,父親患倭症,自小殘疾,母親多病,我從小就受儘了村裡人的白眼……從入知行院那天起,我就想活出點人樣,可我父母已年邁,恐怕等不到我真正出息的那天,所以……我也想投軍,掙軍功,光耀門楣!”
他說的認真,眾人聽的感慨,紛紛起身敬馮春酒,漸漸的,眾人都有了醉意。
諸葛瓜瓜大著舌頭道:“諸位兄弟對不住,我就不隨你們去了,我家在當塗開布行……我考上知行院那天……家父大宴三天,說祖墳冒青煙……他希望我入朝為官……可是……朝廷錄備官員要什麼狗屁品貌端正,儀態威儀……”
他說到這裡,憤然道:“他們竟然嫌我鬥雞眼……我去他姥姥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