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如泣如訴,在紙醉金迷的百樂門裡,顯得格格不入。陸雲的十指在黑白琴鍵上飛舞,仿佛要把十年的血淚和仇恨都傾注在這首曲子裡。
蘇媚靜靜地站在他身後,旗袍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軀,像一朵盛開的罌粟花,美麗而又危險。她看著陸雲,這個男人,明明彈奏著悲傷的曲調,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塑。
一曲終了,陸雲緩緩起身,轉過身,目光與蘇媚相遇,她的眼中帶著一絲探究,一絲好奇,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擔憂。
「陸先生,」蘇媚的聲音輕柔婉轉,像是在夜色中綻放的一朵曇花,「你心裡藏著很多秘密吧?」
陸雲沒有說話,隻是走到吧台前,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一飲而儘。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流淌下去,仿佛一把火,在他胸腔中燃燒。
「十年前,我被人陷害,家破人亡,而那些害我的人,如今卻在上海灘呼風喚雨,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陸雲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股濃濃的恨意。
「你想報仇?」蘇媚問道,她並不驚訝,在上海灘這個地方,仇恨和**,每天都在上演。
「不,我要的,不僅僅是報仇。」陸雲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像一把出鞘的利劍,「我要讓他們,也嘗嘗我曾經經曆過的痛苦,我要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蘇媚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平靜的外表下,隱藏著的是滔天的恨意和複仇的火焰。她知道,陸雲已經不再是十年前那個任人宰割的少年,現在的他,就像一頭沉睡的雄獅,一旦醒來,將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我可以幫你。」蘇媚走到陸雲身邊,輕聲說道。
陸雲轉過頭,看著眼前這個風情萬種的女人,她的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讓人捉摸不透。
「你為什麼要幫我?」陸雲問道,他知道,蘇媚這樣八麵玲瓏的女人,不會無緣無故地幫助一個和她非親非故的男人。
「因為,」蘇媚湊到陸雲耳邊,吐氣如蘭,「我也想知道,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的手輕輕地撫摸著陸雲的胸口,像一條滑膩的毒蛇,誘惑著他一步步走向深淵。
陸雲看著蘇媚,她的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他知道,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但她說的沒錯,想要查清十年前的真相,想要複仇,他需要幫助,而蘇媚,或許就是那個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的人。
「好,我答應你。」陸雲說道,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為了複仇,他可以不擇手段。
蘇媚笑了,她的笑容嫵媚動人,卻掩蓋不了一絲冰冷的寒意。她知道,自己已經打開了一個潘多拉魔盒,一場腥風血雨,即將在上海灘上演。
「那麼,」蘇媚的聲音帶著一絲挑逗,「我們從哪裡開始呢?」
陸雲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走到鋼琴前,猛地按下琴鍵。
「從,找出第一個,該死的人,開始!」
這時,百樂門外,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來,車門打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男人走了下來。他身材高大,不怒自威,正是青幫老大,司馬風。
「陸雲,蘇媚,咱們的賬,還沒完呢!」&bp;司馬風看著燈火輝煌的百樂門,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容。
刺耳的刹車聲在喧鬨的百樂門前顯得格外突兀,黑色的轎車如同蟄伏的猛獸,帶著一股肅殺之氣。司馬風摘下墨鏡,露出一雙鷹隼般的眼睛,冷冷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他身後跟著兩名黑衣打手,人高馬大,一看就不是善茬。
「喲,這不是司馬老大嗎?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百樂門的領班老王見狀,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點頭哈腰,活像一隻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少給我來這套!陸雲和蘇媚呢?」司馬風一把推開老王,徑直走了進去,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在寂靜的大廳裡回蕩,仿佛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
「司馬老大,您這是……」老王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司馬風一個淩厲的眼神嚇得脖子一縮,不敢再吱聲。
舞台上,舞女們還在賣力地表演著,扭動著腰肢,試圖用廉價的香水和脂粉味掩蓋空氣中彌漫的不安。台下的客人們麵麵相覷,交頭接耳,卻沒有人敢大聲說話。
「陸雲!蘇媚!我知道你們在這裡!給我滾出來!」司馬風的聲音如同炸雷般在百樂門裡炸響,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人群中一陣騷動,不少人下意識地看向角落裡的那架鋼琴。那裡,原本應該坐著一個男人,一個彈著悲傷曲調卻麵無表情的男人。然而,此時此刻,那裡卻空無一人,隻有那架黑色的鋼琴靜靜地矗立著,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麼。
「司馬老大,您這是要乾什麼?今天可是我們老板的壽辰,您這樣鬨事,怕是不太好吧?」一個身穿西裝,油頭粉麵的中年男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正是百樂門的老板,黃天霸。
「黃老板,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司馬風冷冷一笑,「我今天來,隻找陸雲和蘇媚,跟其他人無關!」
「司馬老大,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這樣是不是有點過分了?」黃天霸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他雖然忌憚司馬風的勢力,但百樂門畢竟是他的地盤,如果今天就這麼任由司馬風撒野,以後他還怎麼在上海灘混?
「過分?老子今天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過分!」司馬風說著,猛地從腰間掏出手槍,「砰」的一聲,對著天花板開了一槍。
尖叫聲,怒罵聲,桌子椅子倒地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整個百樂門瞬間亂成一團。人們驚慌失措地四處逃竄,生怕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