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腿重重地落在打手肩上,伴隨著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那打手應聲倒地,捂著肩膀痛苦地哀嚎起來。陸雲眼中寒光一閃,趁機抬腿,一腳踹在另一個打手肚子上,直接把人踹飛了出去,撞翻了一張桌子,酒水四濺。
「媽的,都他媽是死人嗎?給我上!弄死他們!」馬三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往後退了兩步,尖聲叫囂著,肥胖的身體卻靈活地躲在打手身後。
「馬三,你也就這點出息!」王天霸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抄起一把椅子就朝馬三砸去。
房間內一片混亂,桌椅翻倒,拳腳相加,叫罵聲、慘叫聲此起彼伏,活像一出鬨劇。王天霸雖身手不錯,但終究寡不敵眾,身上挨了不少棍棒。陸雲則像一條靈活的遊魚,穿梭在人群中,每一拳,每一腳都精準地落在對手的要害,招招狠辣,毫不留情。
蘇媚站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看著這場混戰,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那雙勾魂攝魄的媚眼,此刻卻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地盯著馬三,尋找著他的破綻。她紅唇輕啟,吐出一縷輕煙,在煙霧繚繞中,一抹狡黠的笑意在她嘴角一閃而過。
「砰!」王天霸一拳打在一個打手的臉上,那打手應聲倒地,鼻血噴湧而出。他正要乘勝追擊,卻冷不防被身後的一個打手偷襲,一棍子敲在背上,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天霸!」陸雲眼角餘光瞥見這一幕,心中暗叫不好,他飛身一腳踢開偷襲的打手,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王天霸。
「我沒事,死不了。」王天霸吐了口血水,抹了一把嘴角,眼中的怒火更盛,「這幫狗娘養的,老子要跟他們拚了!」
「彆衝動!」陸雲按住他,冷靜地說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先走!」
憑他們兩個人,根本不可能是這群打手的對手,更何況,他們的目標是趙金龍,而不是在這裡浪費時間和這些小嘍囉糾纏。
「想走?晚了!」馬三見他們想跑,頓時得意地大笑起來,他指著陸雲和王天霸,囂張地喊道,「今天,你們誰也彆想活著離開這裡!給我往死裡打!出了事,老子擔著!」
「是嗎?」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女聲從門口傳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穿黑色旗袍,身材婀娜的女人款款走來。她麵容姣好,眉目如畫,卻帶著一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清冷氣質,仿佛一朵帶刺的玫瑰,美麗卻危險。
「紅姐!」馬三看到來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語氣中也多了幾分敬畏。
來人正是百樂門的老板娘,人稱「紅玫瑰」的杜月紅,一個在上海灘,跺一跺腳就能讓整個法租界震三震的女人。
杜月紅蓮步輕移,走到馬三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張嫵媚的臉上看不出喜怒,「馬三爺好大的威風啊,在我的地盤上,就敢對我的客人動手?」
馬三額頭上頓時冒出一層冷汗,他陪著笑臉說道:「紅姐,您誤會了,我這是……」
「誤會?」杜月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親眼所見,也叫誤會?」
馬三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指著陸雲和王天霸說道:「紅姐,您有所不知,這兩個家夥是來找茬的!他們……」
「夠了!」杜月紅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這裡是什麼地方?是百樂門!不是你馬三爺撒野的地方!」
她轉過身,目光落在陸雲和王天霸身上。王天霸被杜月紅那淩厲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毛,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半步。陸雲卻神色自若,迎著她的目光,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兩位,我百樂門一向開門迎客,卻不想今日竟有人敢在這裡鬨事,實在是不給我杜月紅麵子啊。」&bp;杜月紅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陸雲微微一笑,說道:「杜老板說笑了,我們隻是和這位馬三爺有點小誤會,怎麼敢在百樂門鬨事呢?」
「小誤會?」杜月紅挑了挑眉,目光落在王天霸身上,「把我的客人打成這樣,也叫小誤會?」
馬三一聽,連忙說道:「紅姐,我錯了,我這就給兩位賠罪!」說完,他便從口袋裡掏出一遝鈔票,遞到陸雲麵前,「兩位,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笑納。」
陸雲並沒有伸手去接,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那些鈔票,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馬三爺出手還真是闊綽啊,不過,這點錢就想打發我們,未免也太沒有誠意了吧?」
馬三咬了咬牙,又從口袋裡掏出一遝鈔票,加在一起,少說也有幾千大洋。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幾千大洋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足夠一個普通家庭生活好幾年了。
然而,陸雲卻依舊不為所動,隻是冷冷地看著馬三,眼神中沒有一絲貪婪,反而充滿了不屑和輕蔑。
「怎麼?馬三爺這是心疼了?」&bp;陸雲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戲謔。
馬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堂堂青幫的馬三爺,什麼時候被人這樣羞辱過?可是,一想到杜月紅還在旁邊看著,他隻能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賠著笑臉說道:「陸先生說笑了,這點錢算什麼?隻要陸先生肯高抬貴手,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哦?既然馬三爺如此大方,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bp;陸雲終於開口了,不過,他的目光並沒有看向那些鈔票,而是落在了馬三的右手小拇指上,那上麵戴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翡翠扳指,「我聽說,馬三爺手上這枚翡翠扳指可是價值連城啊,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