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下,蘇媚精致的麵容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哀傷。她走到窗邊,夜上海的喧囂仿佛被隔絕在了這間奢華的房間之外。
「陸先生,你真以為我隻是一個貪戀榮華富貴的歌女嗎?」蘇媚的聲音帶著一絲苦澀,「十年前,我不過是個在百樂門跑腿的小舞女,夢想著能攢夠錢,離開這醉生夢死的地方,過上平淡的日子。」
陸雲坐在鋼琴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黑白琴鍵,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他知道,蘇媚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
「那時候,趙金龍還隻是個在碼頭扛包的小混混。他看上了我,想讓我做他的女人。我當然不肯,他就……」蘇媚說到這裡,聲音哽咽了一下,「他打斷了我的腿,把我賣進了窯子。」
陸雲的手指在琴鍵上停頓了一下,發出一聲&bp;dcordat&bp;的音符。他雖然早知道蘇媚的過去並不簡單,但也沒想到會如此不堪。
蘇媚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那段日子,簡直暗無天日。我每天都活在恐懼和絕望中,直到……直到你父親出現,把我從地獄裡救了出來。」
陸雲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震驚,「我父親?他為什麼要救你?」
蘇媚轉頭看向陸雲,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感激,有眷戀,還有著一絲難以言說的苦澀,「因為他答應我,會幫我報仇,會殺了趙金龍,為我討回公道!而我,要幫他得到他想要的。」
陸雲沉默了,他從沒想過自己冷酷無情的父親會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這其中,一定還有他不了解的隱情。
「陸先生,你也會幫我,對嗎?」蘇媚走到陸雲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眼中帶著一絲祈求。
陸雲看著蘇媚的眼睛,那雙曾經充滿了嫵媚和風情的眼眸,此刻卻充滿了悲傷和絕望。他仿佛看到了十年前那個無助的女孩,被命運捉弄,被黑暗吞噬。
「我會幫你。」陸雲反手握住蘇媚的手,語氣堅定。
蘇媚眼中閃過一絲喜悅,隨即又黯淡下來,「可是,趙金龍現在勢力龐大,黑白兩道通吃,想要動他,談何容易?」
「所以,我們要慢慢來,一步一步,讓他失去所有,最後,再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陸雲說著,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蘇媚看著陸雲,突然笑了,笑得嫵媚動人,「我相信你,陸先生。你和你父親一樣,都是說到做到的人。」
陸雲沒有說話,隻是將蘇媚的手拉到唇邊,輕輕一吻,「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蘇媚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陸先生,你不留下來陪我嗎?」
陸雲看著蘇媚,眼中閃過一絲玩味,「蘇小姐這是在邀請我嗎?」
「陸先生覺得呢?」蘇媚走近一步,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一起,她身上的香水味混合著淡淡的酒香,充滿了誘惑的味道。
陸雲沒有拒絕,他一把將蘇媚摟進懷裡,低頭吻住那張誘人的紅唇。
夜,還很長。
……
三天後的夜晚,陸雲獨自一人來到了趙金龍的彆墅外。
彆墅裡燈火通明,歌舞升平,完全看不出任何戒備森嚴的樣子。
陸雲冷笑一聲,他知道,這不過是趙金龍故意做給他看的假象罷了。
他悄無聲息地翻過高牆,潛入彆墅。
彆墅裡,趙金龍正在和一群手下喝酒劃拳,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諂媚的笑容,仿佛他們真的是在和自己的大哥稱兄道弟。
「來來來,龍哥,我敬你一杯!」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漢子端起酒杯,對趙金龍說道,「祝龍哥早日一統上海灘!」
「哈哈哈,好!好!」趙金龍仰頭大笑,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龍哥,我聽說最近有個叫陸雲的小子,一直在和我們作對?」另一個瘦削的男子湊到趙金龍耳邊,低聲說道。
「陸雲?」趙金龍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就是那個百樂門的琴師?」
「對,就是他!聽說他還和蘇媚走得很近,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哼,一個小白臉,也敢跟我鬥?」趙金龍冷哼一聲,「等我騰出手來,再好好收拾他!」
「龍哥英明!」
……
陸雲躲在暗處,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趙金龍,你最好祈禱今晚能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
陸雲深吸一口氣,從腰間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悄無聲息地朝趙金龍靠近。
……
趙金龍彆墅的奢靡與混亂,與陸雲此刻冰冷的內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像一匹潛伏在暗夜中的孤狼,伺機而動。他觀察著趙金龍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每一次舉杯的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龍哥,彆光顧著喝酒啊,來,我給您介紹個新來的妞,保管您滿意!」一個油頭粉麵的男人,領著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笑嘻嘻地走到趙金龍身邊。
那女人畫著濃妝,扭動著水蛇般的腰肢,眼神中透著一股風塵的味道。她依偎在趙金龍懷裡,嬌滴滴地說道:「龍哥,您可要好好疼人家~」
趙金龍的手,在那女人身上肆意遊走,眼神迷離,顯然已經被這脂粉堆裡的庸脂俗粉迷了心竅。
陸雲看到這一幕,心中一陣冷笑。趙金龍,你也不過是個貪圖美色的俗人罷了。
他握緊了手中的匕首,正準備現身,突然,他的餘光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蘇媚。
她怎麼會在這裡?
蘇媚穿著一襲紅色的旗袍,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臉上帶著嫵媚的笑容,正端著一杯酒,款款地朝趙金龍走去。
「龍哥,怎麼一個人喝悶酒啊?難道是嫌棄我唱的不好聽嗎?」蘇媚的聲音嬌媚動人,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