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原本隻是想借機羞辱陸雲一番,卻沒想到,陸雲彈奏的這首曲子,竟然如此悲涼淒婉,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哀鳴,讓她也不禁感到一陣心悸。
一曲終了,整個百樂門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沉浸在陸雲的琴聲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突然,一聲清脆的玻璃破碎聲打破了這片寂靜。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麵容冷峻的男子,手中握著一隻碎裂的酒杯,正冷冷地看著陸雲。
「好曲子,真是好曲子!」男子的聲音低沉沙啞,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隻是,不知道陸先生彈奏這首曲子,是想表達什麼意思呢?」
陸雲抬頭看向來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知道,今晚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百樂門內,原本喧囂的氣氛,此刻卻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吸引了過去。
陸雲眼皮微抬,目光落在來人身上,深邃的眸子中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剛才那首帶著無儘悲愴的曲子不是出自他手一般。
「杜探長,這麼巧,您也來這百樂門消遣?」蘇媚臉上依舊掛著嫵媚的笑容,隻是語氣中卻多了幾分謹慎。
來人正是法租界巡捕房華探督察長——杜笙,黑白兩道通吃,手段狠辣,是個人人敬畏的角色。
杜笙沒有理會蘇媚,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陸雲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陸先生的琴聲果然名不虛傳,隻是這曲風未免太過悲涼了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陸先生是遇到了什麼傷心事呢。」
陸雲放下手中的香煙,輕笑一聲:「讓杜探長見笑了,不過是信手彈奏,當不得真。」
「信手彈奏?」杜笙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陸先生還真是謙虛,不過我倒是覺得,陸先生的琴聲中,似乎隱藏著什麼秘密啊。」
陸雲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杜探長說笑了,我一個小小琴師,能有什麼秘密。」
杜笙走到陸雲麵前,目光銳利地盯著他的眼睛,仿佛要將他的內心看穿:「陸先生,明人不說暗話,你最近的動作,可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啊。」
陸雲心中一凜,知道杜笙這是在敲打他,但他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慌亂,隻是淡淡地說道:「杜探長這話,我就不明白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琴師,能做什麼動作?」
杜笙冷笑一聲,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陸先生,你應該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有些秘密,也不是你能探尋的,我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自誤。」
陸雲迎著杜笙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多謝杜探長提醒,我不過是想拿回屬於我的東西,僅此而已。」
杜笙深深地看了陸雲一眼,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到蘇媚麵前,語氣玩味道:「蘇老板,你這百樂門,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說完,便帶著手下離開了百樂門。
杜笙的離去,讓百樂門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但所有人看向陸雲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蘇媚走到陸雲身邊,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陸先生,你沒事吧?這杜笙可不是什麼善茬,你以後要小心一點。」
陸雲淡淡一笑:「多謝蘇老板關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蘇媚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陸雲打斷:「時候不早了,蘇老板早點休息,我先告辭了。」說完,便轉身離開了百樂門。
看著陸雲離去的背影,蘇媚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她不明白,這個看似平凡的琴師,身上為何會有如此強大的氣場,竟然連杜笙都要忌憚幾分。
……
深夜,陸雲回到了自己在法租界租住的小洋房,這裡環境清幽,與紙醉金迷的百樂門像是兩個世界。
陸雲走進書房,從保險櫃裡取出一個精致的木盒,打開後,裡麵靜靜地躺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對年輕男女,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爸,媽,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陸雲撫摸著照片,眼中閃過一絲仇恨的光芒。
照片上的男女,正是陸雲的父母,十年前,他們被人殘忍殺害,而他,也被人陷害入獄,最終死在了監獄裡。
如今,他重生歸來,發誓要讓那些害他家破人亡的凶手,付出血的代價!
陸雲收起照片,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知道,想要複仇,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實力,而他現在,還很弱小。
「趙金龍,杜笙,你們都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血債血償!」
……
第二天清晨,陸雲像往常一樣來到百樂門,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一張無形的網,已經悄然向他張開,而他,已經成為了網中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