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揉了揉被陸雲捏紅的肩膀,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緩緩說道:「前些日子,丁香在整理龍哥書房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一封信……」
「一封信?」陸雲眉頭微皺,「什麼信?」
「一封……您父親寫給龍哥的信……」蘇媚的聲音越來越低,仿佛怕驚動了什麼。
「我父親寫給趙金龍的信?」陸雲心中更加疑惑了,「這怎麼可能?我父親怎麼會給趙金龍寫信呢?」
蘇媚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她接著說道:「丁香告訴我,那封信上的內容……似乎是關於一樁秘密交易的……」
「秘密交易?」陸雲心中一動,難道這樁秘密交易與他父親的死有關?
「具體是什麼交易,丁香沒有告訴我,她隻是說,那封信上的內容……很可怕……」蘇媚的語氣有些不安,「我擔心丁香會把這件事說出去,所以……」
「所以你就想殺了她滅口?」陸雲冷冷地看著蘇媚,眼中充滿了失望。
蘇媚被他看得心中發毛,連忙解釋道:「陸先生,您誤會了,我沒有要殺丁香的意思,我隻是想把她送到鄉下去,讓她遠離這些是非……」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陸雲冷笑道,「趙金龍是什麼人,你我心裡都清楚,他會輕易放過丁香嗎?」
蘇媚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話可說。
「蘇媚,我最後問你一次,」陸雲逼近蘇媚,語氣冰冷如刀,「丁香現在在哪?」
蘇媚被他逼得連連後退,直到後背抵住冰冷的牆壁,她無路可退,隻能顫抖著聲音說道:「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陸雲眼中寒光一閃,「蘇媚,你最好彆騙我!」
蘇媚被他嚇得渾身一顫,連忙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本來已經安排人把丁香送走了,可是……可是半路上卻被人劫走了……」
「被人劫走了?」陸雲眉頭緊鎖,「什麼人乾的?」
蘇媚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她現在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陸雲看著蘇媚慌亂的樣子,知道再逼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了,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轉身朝門外走去。
「陸先生,您要去哪裡?」蘇媚見他要走,連忙問道。
「去找丁香!」陸雲頭也不回地說道。
「可是……可是您去哪裡找啊?」蘇媚追問道。
陸雲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蘇媚,一字一句地說道:「丁香是我的救命恩人,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她!」
說罷,陸雲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蘇媚的房間。蘇媚看著陸雲離去的背影,眼神複雜,她知道,這一次,她恐怕是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了……
陸雲走出蘇媚的房間後,便徑直來到了百樂門的後台,他要去找王麻子,他知道,王麻子雖然隻是趙金龍手下的一個小嘍囉,但他消息靈通,或許知道丁香的下落。
陸雲來到後台的時候,王麻子正和幾個手下在賭錢,看到陸雲,王麻子臉上頓時露出一絲諂媚的笑容,連忙迎了上來:「喲,這不是陸大琴師嗎?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陸雲沒有理會王麻子的奉承,徑直走到他麵前,冷冷地問道:「王麻子,我問你,丁香現在在哪?」
王麻子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他愣了一下,隨即裝出一副疑惑的樣子,說道:「丁香?哪個丁香?陸大琴師,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少跟我裝蒜!」陸雲一把抓住王麻子的衣領,怒道,「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丁香現在在哪?」
王麻子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說道:「陸先生,您……您這是乾什麼?我……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說什麼啊……」
「不知道?」陸雲冷笑一聲,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拍在王麻子麵前,「你再仔細看看,你到底知不知道?」
王麻子低頭看了一眼照片,頓時臉色大變,照片上的人正是丁香,他做賊心虛地看了一眼陸雲,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張照片……您……您是從哪裡弄來的?」
「我從哪裡弄來的,你就不用管了,」陸雲冷冷地說道,「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丁香現在在哪?如果你再敢跟我裝傻,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王麻子被他這冰冷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毛,他知道,陸雲這次是動真格的了,如果自己再不說實話,恐怕真的性命難保。
他深吸一口氣,顫顫巍巍地說道:「陸……陸先生,我……我說實話,您……您可千萬彆告訴龍哥是我說的……」
「快說!」陸雲不耐煩地催促道。
「丁香……丁香她……她被……被杜先生的人……給劫走了……」王麻子結結巴巴地說道,說完,他便低下了頭,不敢去看陸雲的眼睛,因為他知道,自己說出這個名字,就等於是在給自己判了死刑……
「杜先生?哪個杜先生?」陸雲眉頭緊鎖,這個名字對他來說,既熟悉又陌生,他似乎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卻又想不起來是誰。
王麻子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說道:「就……就是法租界……那位杜先生……」
聽到這個答案,陸雲頓時心頭一震,他知道王麻子說的是誰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還牽扯到了杜笙!
杜笙,法租界華探督察長,黑白兩道通吃,在上海灘勢力龐大,手腕強硬,是個人人敬畏的角色。
丁香落到了杜笙的手裡,這可不是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