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帶我們出去。”
對於於烈的這句話,陸瞬完全摸不著頭腦,因為在他的腦海中,也隻有關於圓球開啟的記憶還算清晰點,其餘的要麼模糊不堪,要麼介於模糊與清晰之間的混亂狀態。
“我不知道怎麼出去。”
說完這句話,陸瞬的神情大變,突然猙獰的大吼道:“哈哈,你們彆想出去!誰也彆想出去,哈哈!”
兩人看著他惡狠狠的表情,加上陰森森的笑聲,不禁汗毛直立。
“閉嘴!”
於烈大聲喝止,不過無濟於事,最後隻得再次將他打暈。
兩人商量之後,決定原路返回到操作艙,畢竟現在“鑰匙”在手,從那裡出去的機會更大一些。
當陸瞬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捆作一團扔在圓盤的正下方,周然和於烈正在尋找出口。由於繩子綁的太緊,便嘗試著活動活動手腕。
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原來繩子已經嵌進肉裡。也許是疼痛刺激了已經麻痹的神經,陸瞬突然間清醒了一點。
“我勸你不要亂動,你知道我打的什麼結。”於烈頭也不回的說道,手裡拿著圓球。
“隊、隊長,能不能給我鬆一點”
聽到“隊長”這個詞,於烈轉過頭來,看著陸瞬的祈求的眼神,竟有些不忍。
仁慈,就像一把利劍,既能割斷道德的枷鎖,救難人於水火之中,又能刺向敵人的心臟,贏得尊重。但是,它也能致自己於死地。
此時,於烈正做著思想鬥爭,既然陸瞬能夠喊出“隊長”一詞,說明他的理智回來了,也許
“於隊長,記住,思想的枷鎖永遠不會解脫。”周然淡淡說道。
於烈仔細的咀嚼著周然說的這句話,猛然想到了死去的隊員,忍不住向那個石柱的方向望去。
陸瞬看到這一幕,仿佛想到了什麼,緩緩低下了頭。
過了片刻,陸瞬又開口說道:“隊長,你把我的大拇指塞進那個圓球的底部試一試。”
這一次,於烈有些動搖了,如果圓球是一把鑰匙的話,那麼陸瞬顯然是它最合適的擁有者。或許,他真的能用這把鑰匙打開逃生之門。
不過,當他看向周然時,發現他還是依舊堅定的向他搖了搖頭。
“我覺得可以試一試。”於烈說。
“他在耍你,”周然說,“一旦他掙脫束縛,你還有把握將他製服嗎?”
“我想,可以”於烈沉吟說,“假設,他說的是真的,他隻想憑借僅有的理智來幫助我們呢?”
周然沒有回答,因為他的確相信這種可能,他再次看了看陸瞬,許久以來的堅定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
“也許吧”周然最後說道,似乎妥協了。
於烈將“鑰匙”遞給周然,然後走到陸瞬身邊,暗沉著臉說道:“我現在給你鬆一點,你最好老實點。”
陸瞬點了點頭,臉上並沒有出現半點喜悅來,反而更加暗淡了。
整個過程,陸瞬都沒有動一動。
“周教授,‘鑰匙’。”
周然走過來,又將圓球遞回到於烈手中,看著他將陸瞬的大拇指塞進圓球底部的凹陷處。
“鑰匙”沒有反應。
周然和於烈內心一驚,以為中了陸瞬的暗算,沒想到他又說道:“另外一隻手。”
於烈懷著失望與懷疑的心情,將剛才的動作重複一遍之後,奇跡竟然真的發生了。隻見圓球開始發出紫色的光芒,由暗至亮,再一次將整個操作艙映襯成紫色。
終於,久違的笑容出現在了兩人的臉上,而陸瞬的臉色依舊暗沉。
接著,紫色光芒逐漸暗淡下來,就在它消失的前一秒鐘,傳來了他們期待已久的聲音——門緩緩上升的聲音。
鑰匙果然打開了門!
隻不過,令他們感到意外的是,打開的依舊是他們進來的那道門。然而,唯一不同的是,門還是那道門,隻是出去的已經不是進來的那批人了
沒有片刻猶豫,兩人架著陸瞬便走了出去,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身後的操作艙。那裡有太多的痛苦與惋惜,沒有人會忍心再多看一眼,再多留一步。
也許,在走出那道門之前,周然看了一眼石柱後邊的房間,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帶他們出去。
也許,於烈也是同樣的想法,誰知道呢
除了他們三人,還有那顆圓球在於烈的背包中來回晃動,仿佛在抗議離開了它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