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總是這麼童言無忌。
江稚月被逗笑了,摸了摸她的腦袋。
這時,教室裡的護工聽到聲音跑了出來,詫異道:“小蝶,你怎麼跑出來了。”
小女孩垂下眼,小聲道:“待在教室裡太悶了,不舒服不想一直待在教室。”
護工如臨大敵,“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院長囑咐了你們不能亂跑。”
小女孩咬著小嘴巴,不說話了。
江稚月了然,“還沒到捐款日,富商們今天就來做慈善嗎?”
孤兒院需要社會各界的支持才能維持生計,到了每年特定的日子,富商們會召集記者報道他們的公益事業,院長擔心殘疾小孩嚇到富豪,所以到了捐款日,就不會讓她們露麵。
“不是。”護工解釋道:“好像是有什麼大人物要來。”
蘭登堡的大人物多了去,三天兩頭就有人來獻愛心,江稚月沒放在心上,擦完藥,她看著小女孩悶悶不樂,就跟她說一會兒教她彈琴,小女孩這才笑了起來。
江稚月推著輪椅,便帶她進了教室。
所以她並不知道,此時隔著一條走廊的距離,對麵的落地窗前就站著一個男人,將這一幕儘收眼底。
窗外的日光隔著厚重的玻璃灑落在男人臉上,交織成半明半暗的光影。
他微微側身,大半個臉便陷入黑暗中。
院長帶著一眾領導,陪同在男人身邊,小心翼翼地喚了聲,“秦少。”
秦肆微抬眼眸,那張英挺的麵龐,嚴肅又冷峻。
他衣著考究,不像來做公益的,倒像是高官來視察。
“剛才接到電話,白小姐說路上堵車,一會兒就到了。”院長道。
秦肆漠然。
他和顧兆野一樣,毫無同理心,也不愛作秀。
他們存在於紙醉金迷的名利場,人間疾苦看不見,也不想看。
是白妍珠主動提出,希望他陪同她來孤兒院。
她從國外買了很多禮物,送給這些失去父母的孩子,她每年兒童節都會給孩子們準備驚喜。
秦肆不願來。
但架不住記者那邊已經得到了消息,這場秀非做不可。
秦父擔心秦肆中途逃跑,還特地派了一個助理跟著他。
李助理低眉斂目,不敢造次的站在一旁。
秦肆不開口說話,所有人都不敢開口。
他目光看著對麵的走廊,院長才道:“剛才那位是江小姐,江小姐去的是殘疾區,那裡的孩子們都是先天性殘疾,缺胳膊斷腿”
“我問你了嗎?”秦肆的聲線很冷,不近人情。
院長活了一大把年紀,見過喜歡作秀的,虛偽的,就是沒見過這麼冷冰冰的人,渾身上下都像一座大冰山,麵無表情,死氣沉沉。
他隻是覺得很無聊,點了根煙,一副慵懶優雅的姿態站在窗邊抽著煙,吞雲吐霧的動作十分熟練。
院長動了動唇,但沒說話。
兒童所有區域和場所都禁煙,但顯然對秦肆這種身份是無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