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妍珠表情柔和,笑容很輕,“妙妙,仙兒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她可能是回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記憶,所以才會口不擇言。”
“妍珠,我剛才”崔妙妙儼然受了驚嚇。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林仙兒那麼恐怖,大抵是林家跟盛家是親戚關係,林仙兒上頭還有兩個親哥哥吧。
她大哥林駿出了名的瘋毒男人,為人陰險卑鄙無恥,壞事做儘,仗著出身好,活得逍遙自在,被他盯上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龐大的家世背景為林仙兒保駕護航,林駿也特彆疼愛她,林仙兒長得實在美麗,目光卻格外充滿惡意、輕蔑、傲慢。
“崔妙妙,你覺得江稚月適合做你的模特?你還沒放棄設計師的夢想啊,想步入你母親的後塵嗎?”
“你母親說得好聽點是雜誌主編,說得不好聽點就是個不入流的交際花,她旗下的設計師,靠著我們家的施舍討生活,我母親看上了什麼款式,她會跪著像狗一樣在我母親腳邊,替她穿鞋試衣。”
崔妙妙喘不過氣,也不敢反駁,她瞪大了眼睛,默默承受了這番羞辱,跟崔妙妙交好的女生們,也齊刷刷的沉默了。
“那林小姐的母親是否也像奴仆一樣伺候在總統夫人的身邊,卑躬屈膝呢。”江稚月忽然出聲,唇邊緩緩露出淡淡笑意,隻是笑意不達眼底,顯得有些刺眼。
“指桑罵槐,怪沒意思的。”她太了解這種小把戲了,林仙兒這些話看似針對崔妙妙,讓崔妙妙難堪,其實是讓崔妙妙恨上她,如果不是崔妙妙搭理她,也不會這麼丟臉。
江稚月不喜歡彆人幫她拉仇恨,她更擅長自己拉仇恨,何況昨晚的事,要說林仙兒沒有搞鬼,那是不可能的。
林家勢力龐大,但一山更比一山高。
炫耀本質上是一種很低級的行為,認為自己很了不起,其實在彆人眼裡也是螻蟻。
當特權成為少數人的私利,她們總是傲慢的有恃無恐,不允許自己受到一點點質疑。
前世的江稚月經常看到那些所謂的名流表麵光鮮亮麗,私底下陰狠毒辣,這一世也不例外,她雖然想安靜的度過這四年,但不代表她要無休止的忍受沒來由的惡意和羞辱。
空氣陷入一片可怕的寂靜,不僅是崔妙妙呆住了,林仙兒一行人,甚至白妍珠都呆住了。
“你個賤丫頭!”林仙兒直接上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江稚月卻抓住了她的手腕,聲音平靜,“千金名媛都跟你一樣瘋狂嗎?看來林家的家教不過如此,這麼多人看著,傳到了未婚夫的耳朵裡,會覺得很丟臉吧。”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居然敢挑釁我!”林仙兒懊惱至極,“彆以為顧兆野袒護你,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
“看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林小姐也不例外。”江稚月隻道,“這麼生氣的話,林小姐一定要控製好自己的脾氣,千萬彆在生氣的時候口不擇言,釀下大禍。”
林仙兒感覺她在有恃無恐的挑釁,額角青筋直冒,江稚月突然上前,湊近她,附在她耳邊輕聲道:“林小姐,你仔細觀察身邊,到底是畏懼你的人多,還是看你笑話的人更多。”
林仙兒心中恨極,眼神隨著江稚月的話下意識往四周看去,在她陰鷙的目光下,眾人和她都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圍在了白妍珠身邊。
白妍珠比她的人緣好太多了,如果沒有優越的家世兜底,簡直不敢想這群狗人看眼低的家夥會怎麼對待她。
“彆以為校董事會重視你這個好學生,我就不敢弄死你。”林仙兒壓抑著憤怒,並不想認同江稚月的話,但很有道理,到底是討厭她的人更多,眾人畏懼她的家世,所以縱容她支持她作惡,就等著她犯下一個不可饒恕,連家族都庇護不了她的罪孽,痛打落水狗。
“林小姐弄死我之前,先請示顧夫人吧。”江稚月微微頷首,展顏一笑,端的是一副寵辱不驚。
可惡!這個江稚月和以往的特招生還真不一樣,就憑她和顧兆野一起長大的情誼,江稚月真出了事,顧夫人絕不會輕饒她。
顧夫人花了這麼久的時間培養江稚月,隻怕心思不純,林仙兒不是傻子,即便討厭死了一個人,一旦對方不是明麵上能動的人,她不會無腦的和對方起衝突,以免出了事懷疑到她身上。
林仙兒擅長的,就是情緒穩定,發瘋和正常收放自如,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的眸光暗了暗,索性揚起一個冷笑進了教室,經過江稚月身邊,壓低了聲音惡狠狠的道:“蓮生哥倒是挺為你著想,把照片上的人換了,昨晚你們親的那麼熱烈,顧兆野還不知道吧,你說等他知道了,你會什麼下場,我要不要告訴他呢?”
江稚月,“你們關係那麼差勁,他應該不會相信你的話。”
“你——”林仙兒猛然咬住了牙,眼中透著難以掩飾的凶厲之色。
白妍珠緊隨其後,望著江稚月的目光不覺深了幾分,高興道:“你和仙兒說了什麼,她向來不聽勸,你居然說服了她。”
“我隻是沾了顧家的光。”江稚月抱以笑容,“林小姐大人有大量,看在顧夫人的麵子上放過了我。”
“你這麼會說話,怪不得顧夫人那麼喜歡你。”白妍珠感歎,在耀眼的陽光下,注視著那張粉嫩嬌顏。
少女眉眼溫柔,雪膚烏發,氣質不卑不亢,落落大方,這樣瞧著,似乎比在昏暗的包廂裡還要惹人注目。
白妍珠看著她笑起來,眸色不禁又是一深,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升一股異樣,江稚月的笑容突然讓她覺得十分熟悉。
她兀自搖了搖頭,趕緊將這些亂七八糟的雜念甩出腦袋,溫和極了地道:“你彆和仙兒計較,她一直是這個脾氣,被寵壞的小孩,本質不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