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不知道保持那個姿勢站了多久,似乎連呼吸都屏住了,他就這麼一直看著她。
她發出動靜,他也依然沒什麼反應。
江稚月有些摸不著頭緒。
“我們不是在遊輪上嗎?這是什麼地方?少爺呢?”
行李和手機都不在,江稚月摸遍了全身的口袋,一個硬幣都沒有。
空空如也的棚屋,唯一完好的就是頭頂上的吊燈,除此之外,連一口乾淨的水源都沒有。
她又看了眼秦肆,隨即收回目光。
她不指望對方的,這是一位比顧兆野還沒有紳士風度的大少爺。
江稚月腦子有點亂。
她需要一點時間整理頭緒。
她也沒有在棚屋裡過多停留,便朝外頭跑去,大門嘎吱一聲響起,當她拉開門時,空氣中的灰塵在燈光下更明顯了。
那無數的顆粒物朝著秦肆飄了過去,落在了男人精致的發型上。
江稚月麵上閃過訝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看到秦肆的臉色微微變了,哪怕隻是輕皺了一下眉,那一刻望著她的目光,眼裡的幽戾愈發可怖。
“我找我家少爺。”江稚月的聲音很輕柔,那張白淨的小臉蛋,恐怕是秦肆在這裡唯一能看得過去的乾淨東西了。
他眼神在她嬌俏的臉上停留了兩秒,蹙起的眉頭漸漸鬆開。
很快,江稚月就知道了為什麼秦肆會待在屋子裡,沒有在來到這個地方的第一刻,把她單獨扔在這裡直接走人的原因了。
第二級貧民窟,生活著數十萬人,到處遍布著化學工廠,惡臭的溝渠連綿不絕,有些垃圾堆比房屋還高。
用鐵皮製作的房子,用防水布搭建的低矮木屋,猶如迷宮。
這裡已經步入了冬天,陽光卻極為刺眼,早兩天還下了一場雪,雪花落到地上,融成了一灘灘黑色的汙水。
秦肆眼神的極為嫌惡。
那股惡臭味,直衝他的天靈蓋。
甚至都不願意開口說話。
江稚月和她不一樣,她以前在貧民窟生活過,見多了這種類似的情景,她並沒有因為去到了顧家,就忘記了以前的生活。
她開門,隻是找一找顧兆野,看看附近還有沒有其他人。
等她找了一個小圈,附近都是勞作的工人,還有一些遊手好閒的地痞流氓。
貧民窟也有自己的法則。
因為缺水、缺電經常在這裡發生,自然而然的就會衍生出一類收保護費的人,如果哪家不交保護費,指不定哪天電纜就被剪了,附近取水的地井,也沒資格使用。
江婉柔以前就擔心遇到這種人,不過她即便乖乖交了錢,她們母女在很長一段時間也擺脫不了那些騷擾。
江稚月沒有跑多遠,又返回了棚屋。
她不知道和秦肆說什麼,秦肆看起來很難受,連一刻都不能再忍受。
“秦少爺這裡隻有我們,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和您待在一塊。”
顯而易見,白妍珠並不在這。
有些不太好的感覺,時常陪伴在他身邊的人是白妍珠,在荒島上,白妍珠都守著他寸步不離。
“您知道發生了什麼嗎?會長呢?”江稚月小心翼翼地問。
秦肆冷眼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