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月以前覺得顧兆野是她的克星。
自從秦肆出現後,她才發現,這才是比顧兆野還要無賴的煞星。
他生得高大,氣場十足,看著就是本事厲害的人,誰能想到他竟然會因為嫌對方太臟,就不肯出手了。
江稚月聽到男人那略帶威脅的話時,秦肆正冷幽幽地看著她,好像就吃定了她會乖乖回來似的。
他們倆被分到一組,自然是有所用意。
江稚月擅自離開,就會打亂幕後之人的計劃。
她若知道這背後的人是蕭景潤,肯定不能把他一個人扔下的。
想要逃出小混混的圍堵,江稚月隻能拽著男人的手腕撒腿就跑,在逃跑之前,飛快地從秦肆的領口上扯下了一枚彆致的胸針,扔得遠遠的。
趁著小混混被那值錢的東西吸引時,逃之夭夭。
可他們跑了大半天,也沒有跑出迷宮一樣的貧民窟。
秦肆在逃跑的過程中,就命令她鬆手,未經過允許不準擅自觸碰他,還用嚴厲的語氣責問她,有什麼資格扔了他的胸針,每一句話裡麵都是與生俱來的強勢和不容侵犯。
“你不是讓我救你嗎,你就是因為炫富招惹上他們的,你隻有舍棄你的富貴才能逃出來啊。”江稚月極輕皺眉,語氣柔柔地,仔細聽去,隱忍著閃過了一絲不耐。
秦肆眯眼瞧她,語氣沉冷。
“哦,不是因為蕭景潤?”
“關他什麼事。”江稚月自然不會承認,她想到了那個晚上在洞穴裡,蕭景潤說過的那句話。
——“我們會經過很多考驗,才能成為合格的繼承人。”
——“這其中都要付出很多代價,如果江稚月同學想達到某個目的,你也願意付出代價嗎?”
江稚月明白了這句話的意義,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她的代價就是和秦肆,貧民窟幾日遊嗎?
江稚月並不認為秦肆待在這種地方,就能改掉那些臭毛病。
他會覺得蕭景潤在羞辱他,從而變本加厲。
狹窄的牆縫裡,破舊的房屋緊密相連,防風布殘破不全,江稚月貼著牆壁站著,秦肆波瀾不驚地站在外頭。
江稚月招了招手。
男人懶得理會。
江稚月簡直了,“秦少爺,你說話真是自相矛盾,剛說完你出了事,我們都彆想好過,但你自己找死,我怎麼阻止你。”
“我不知道新緬蘭州的幫派怎樣劃分,但我知道新馬蘭州的幫派,那些逗留在貧民窟收保護費的混混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的人,踏入了他們的地盤,就得遵守規矩,不守規矩的人就像垃圾一樣被扔在垃圾堆焚燒。”
“你在外麵身份高貴,但你在這裡,沒有人捧著你。”
到底是忍不住了,換作平時江稚月哪敢跟秦肆這樣講話,這稱得上威脅外加恐嚇了。
秦肆不把威脅放在眼裡,她的態度,卻讓他眼底閃過暗芒。
“我沒有來過這裡,還不知道怎麼出去。”江稚月又說,“你在這裡等我可以嗎?我去探路。”
陽光有些刺眼,秦肆那雙冷冰冰的眸子,幽黯得半絲光亮也投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