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顧兆野還是不一樣,若此刻換作顧兆野在這裡,聽到這麼大的動靜,她恐怕就要跑上來噓寒問暖了。
秦肆不明白這是什麼感覺。
他隻在取出子彈的那一刹,驀然抬眼瞬間,隔著那抹暗光看到女孩俏生生的小臉,她那麼小心翼翼地靠近,然後又躡手躡腳的離開。
“你擔心我死了?”秦肆向來犀利,單刀直入。
“很晚了,我已經睡著了。”江稚月道:“聽到動靜,以為進了賊。”
秦肆冷冷挑了下眉,已經揣兜往客廳走了,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從浴室傳來,染血的紗布落了一地,不見醫藥箱的蹤影。
他走了老遠,見江稚月沒跟上來道:“你把浴室清理乾淨。”
江稚月真希望他血流成河,她撇了撇嘴,漂亮的小臉難得閃過了一抹乖戾。
秦肆回頭時,她又是那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姣好的身段,柔謐的姿態,有誰會忍心欺負這樣美好的女孩呢。
可惜男人對於“憐香惜玉”這個字完全是拆開來看,什麼是憐,什麼是惜,將兩個字組合在一起成了憐惜,他始終無法明白。
對上那雙略帶氣惱又有些委屈的小眼神,他莫名勾了下唇。
江稚月將浴池裡的血水放了,噴灑了一些空氣清潔劑,秦肆這麼高調,如果被發現了槍傷,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她下樓時,在電梯裡都聽到保潔阿姨一起吐槽頂樓的房客,不知道是哪家的貴族少爺,早餐不能重樣,房間地毯下午要更換,清潔品牌必須用—vea,號稱連空氣都要錢的頂奢清潔劑,每一次噴灑都要五千美金,他每日的著裝打扮,整理師要在規定時間送到門口。
“他竟然把我們都當成他家的傭人!”保潔氣得直跳腳,江稚月在旁默默點頭。
本以為秦肆吃了這麼多虧能長點記性,誰知道這人的挑剔和傲慢就像長在骨頭裡一樣,根本改不了。
她將廚房裡的速食煮了,端著餐盤走了出來,熱氣騰騰地,令人食指大動。
男人靠在沙發上,手裡端著杯紅酒,淺嘗了一口。
秦肆皺了皺眉,放下酒杯,拿起一張文件,舉在燈光下看了起來。
江稚月沒說話,做完這一切離開。
男人斜了眼,睨著她的背影,眉骨微挑很明顯帶著深意。
“你去哪?”
“很晚了,休息啊。”江稚月有些困了,揉揉眼睛。
秦肆那目光停在她身上,修長筆直的雙腿交疊在一起,矜貴優雅,眼神莫名地晦暗起來。
他看似依舊和往常沒什麼兩樣,氣勢十足地坐在沙發上,實則那種蝕骨的癢意早已席卷全身,得用最烈的酒才能壓製。
他又灌了一大口紅酒,指了指桌上的酒杯。
江稚月還沒注意到他的反常,隻當他和顧兆野一樣難伺候,便跟他提起了白妍珠。
他應當要記得的,他還有一個在異地他鄉,苦苦等著他回家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