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和侍者交流得體,從容不迫,說話的語速很慢,吐詞清晰,異常好聽。
盛懷安在翻著報紙,風過無痕,趁著間隙間掃了眼她。
他故意拿著本雙語菜單遞過去。
倒有幾分真才實學。
江稚月抬眼看去。
男人身形未動,粗糲的報紙遮擋了他的神情。
江稚月伸手倒了一杯茶水,淺抿了小口。
盛懷安懶懶地靠在沙發上,將報紙挪開了一半。
從他的角度隻能看見女孩微低著頭,一頭青絲茂密烏黑,瓷白脖頸纖細脆弱,仿佛用力一捏就會折斷。
她小口品著茶,眼神也不到處亂看。
盛懷安索性放下了報紙,神情略冷淡下來。
“顧家把你教的挺好。”
“是,我自小來到顧家,跟著顧夫人和管家學會了很多規矩。”江稚月表情不變,溫聲道。
在和盛懷安對視的那一秒,她肯定了心中的猜想,這人就是在懷疑她,隻差把她當成了顧家派過來的奸細。
上流社會的主母豢養些漂亮女孩,等姑娘們長大就成了交際花,交際花出現在風月場所,這並不奇怪,盛懷安這麼想也正常。
江稚月無需解釋。
她道:“盛少錯過了公學在荒島上的活動,挺可惜的,這是一次很棒的磨練。”
盛懷安似笑非笑,“我這不也沒錯過你們在貧民窟的磨練嘛,你和秦肆一組,白妍珠知道嗎?”
“等回去後,白小姐會知道的。”江稚月不卑不亢。
“你跟林仙兒有仇?”男人狀似隨口一問,拿起桌上的瓷杯在手裡擺弄,杯身順著他涼涼的指尖轉了一圈,然後放到了江稚月麵前。
桌上擺了三種不同的茶水,精美的高檔瓷具裝著,煙霧嫋嫋,每一絲香氣都不一樣。
他注視著她的眼睛,極為深意。
江稚月輕輕地拿起茶壺,傾倒出淡綠色的茶水,絲滑流暢的動作讓人感到無比優雅。
盛懷安問她為什麼選這壺,她回答金縷普洱能夠促進乙醇的代謝,對肝臟有好處,他近日服用了過烈的酒水。
盛懷安端起瓷杯,熠亮的眼瞳微微縮了縮。
“要不是你給我倒那麼烈的酒水,想害我醉倒,我又怎麼會傷到身體。”
“我誠心和盛少爺賠罪。”她語速還是慢慢地,聲線又柔又輕。
怪不得公學的論壇都圍繞著她轉,什麼叫誰見了她都想欺負,但又舍不得動手。
盛懷安如今也算有了一遭體驗。
“問你話呢,是不是跟林仙兒有仇。”他眼神微暗了下。
逃不過的話題,江稚月隻能麵對,沒有必要撒謊。
“我是特招生,這很正常。”她也沒有隱瞞,道:“林小姐和楚少訂婚了,體育課上,在沒有人和我組隊的情況下,楚少幫我解了圍。”
“隻是解圍麼?”男人分明不信。
江稚月表情更坦蕩了,點了點頭。
盛懷安嘖了聲,意味深長道:“要我是君越,我也幫你解圍。”
“誰讓你長得這麼漂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