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彆扭,明明做了好事,卻要冠名等價交換。
江稚月繼續翻找著紗布,又跑到後座上翻翻找找,找到了一個黑色小包,把醫療藥品全裝進去,然後又在抽屜裡找到了幾瓶水和餅乾。
她擰開瓶蓋,遞給男人。
意料之中,秦肆拒絕接受。
冷眸中倒映著混亂的馬路,他臉色越來越不太好看。
江稚月不敢貿然開口,她預感眼前的場麵大抵超脫了秦肆的預料,也許他都不能肯定幕後推手的目的是什麼了。
叮——
金碧輝煌的商場大樓,巨大的電子銀幕突然閃現怪異的鬨鐘,一陣刺耳急促的鈴聲,頓時劃破天際,這無異於平添恐慌。
人們愈發不安,驚叫聲不斷。
“該死的!警察呢!楚家人都跑哪去了?他不要我們了嗎?”
“楚家安撫我們一定會處理好那些平民,不管我們怎麼對待那些賤民,也會確保我們在當地的工廠利益!現在是怎麼回事!?”
“該死的!電話怎麼打不出去了?沒信號了,斷網了!?”
一輛高級防彈車停靠在旁邊,一個富人坐在防彈車裡,司機猝不及防踩了急刹車,降下窗戶,探頭查看情況。
手裡拿著衛星電話,富人臉色難看又猙獰,狠狠砸了電話。
江稚月和他對視一眼,默默升起了窗戶。
她抬頭看著窗外的銀幕,沒有恐怖的圖案,沒有威脅警告的標語,隻有幾個加粗的紅色字體,【我們期待著夜晚的到來!】
江稚月聯想到了大逃殺的景象,白天是混亂,夜晚是屠殺。
如果楚家拋棄了這座大洲,有人想血洗這片大洲,不管平民也好,還是富人都是被拋棄的棋子。
江稚月灌了一口水。
“我在餐廳遇到了林駿,還有楚家的私生子。”她又說,“接管新緬蘭州的人是楚嘯嗎?”
“盛懷安告訴你的?”
前方擺著路障。
隔壁豪車已經派保鏢下車清理了,秦肆心安理得的靠在車上,騰出功夫來處理傷口,接過江稚月遞來的紗布和藥水。
江稚月盯著他的傷口,低垂著眸子,眨眼的頻率有些快。
她會想到那驚魂未定的一幕。
她甚至都來不及問他,為什麼會救她?如果是出自本能的反應,秦肆卻不是個熱心腸的人,他不可能搭救無關緊要的人。
如果是她死在這裡,他不好向顧家交代,假設更不可能成立,秦家的勢力隱隱還要高出顧家一頭,腥風血雨的作風,也讓幾大家族忌憚。
她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最後輕聲說了句,“謝謝。”
秦肆扯開紗布,包裹著掌心纏繞了幾圈,動作微頓,冷冷抬眸。
女孩睫毛很長,用著水汪汪的杏眼注視他,她講話似從唇齒間勉強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