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安走了過來,他每往前麵走一步,李公子就往後退一步,身體不由自主地退縮。
就這樣,一個步步緊逼,一個連連後退,最終,李公子一直退到無路可退,隻得狼狽地躲在了自己身旁那些身材魁梧的保鏢身後。
他滿臉不信,“盛,盛少爺?騙誰呢!盛少怎麼會管這種閒事?指不定哪來的冒牌貨!”
在李公子眼裡,盛懷安和他就是一類人,紈絝子弟中的紈絝,否則偌大的家業,盛老爺子為什麼不交到他手上?
扶不起來的阿鬥!一旦盛家主撒手人寰,盛懷安的好日子也算到頭了。
看著男人淩厲的氣勢,林公子心裡又有些發怵,隻敢從保鏢身後探出腦袋,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盛少爺?”他皮笑肉不笑,“盛少爺什麼時候竟和平民百姓為伍了!咦,這死丫頭——”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江稚月身上,手指一指,驚疑道:“我怎麼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江稚月站在了人群裡,低頭將小男孩平放在地上。
圍觀的人們心領神會,紛紛後退,騰出一個空間,隨後又聚攏起來,形成一個保護圈。
江稚月一邊撥打著電話,一邊檢查小男孩的身體,將自己的外套裹在男孩身上,但許久都沒有傳遞出絲毫溫度,隻能向旁邊的人求助。
幾個年輕小夥毫不猶豫地脫下了自己的大衣,遞了過來。
還有人鼓起勇氣,撥打了報警電話。
江稚月忙著尋找著最近的醫療點和醫院,方圓十幾公裡內的醫院都是私立醫院,接線員聽到是救助平民時,直接掛斷了電話。
此時,急需止血的是那位中年婦女。
好在幾分鐘的功夫,就侍從便提著醫藥箱匆匆趕到,還有幾名醫護人員也隨之趕來。
江稚月正揉捏著中年婦女手腕上的穴口,婦女模糊不清地睜開眼,視線裡是一片血肉模糊,感覺身體被凍僵,血液也要凝固,卻發現身體漸漸的重新有了知覺。
一個年輕女孩也將大衣脫下,輕輕蓋在婦女身上,哽咽道:“好可憐啊,他們為什麼這麼可憐”
“我求求你們了,救救我的孩子,我磕頭,我磕頭”中年婦女的聲音充滿了驚恐和絕望,破敗的聲線像從喉嚨深處艱難地擠出來的。
江稚月俯下身,輕輕地掀開她眼皮,瞳孔渙散,這是失血過多的跡象。
她迅速處理婦女的表麵傷口,繼續揉捏腕間的穴口,確保婦女能保持意識,因為這個穴口連接著神經,是維持患者清醒的關鍵。
婦女的狀態如同將死之人,若最後一點意識都消散了,恐怕真的難以撐下去。
“你的孩子很平安,他不會有事的。”江稚月安慰道。
婦女的睫毛顫了顫,江稚月看著那細密的黑色睫毛染成了一片血紅色,一滴滴鮮紅的血順著睫毛流入了瞳孔。
她緊握著婦女的手,那粗糙的皮膚,蒼老得猶如七八十歲老嫗。
言過無聲。
明明是江稚月抓緊了婦女的手,隨著這話落,中年婦女不知湧來的力氣,突然死死地抓住江稚月的手,力道仿佛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瞳孔猛地放大,就這麼看著江稚月。
醫護人員趕來時,看著地上一灘血,又看著尚未失去意識的中年婦女,摸了摸中年婦女額頭上的簡易繃帶,不由齊齊瞧了眼江稚月,“你做的?”
江稚月麵不改色,退回了人群裡。
李公子氣得跳腳,帶著不容忽視的殺氣,惡狠狠地瞪著江稚月。
“好你個死丫頭,你竟然敢——!”
“你們這群該死的人!竟然敢當著我的麵——!”